柳侠哈哈大笑:“永宾你个笨蛋,那样会中?得居高临下一下扣下去。”
他正笑的欢,感觉到有人在后边推自己的腰,一扭头,看到腰里系着围裙的银环。
柳侠问:“咋了姐?”
银环悄悄地说:“幺儿,小蕤结婚,你今儿算是半个老公公啊,你搁这儿轰着别人往儿媳妇头上扣斗……”
银环不往下说了,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柳侠懵了三秒,然后滴流着眼珠子偷眼看周围的人,几个本家婶子、嫂子和一群他认识不认识的成年人,都在看着他,眼里的揶揄不要太明显。
柳侠看柳葳:凭啥都说我?为啥没人说你?
柳葳耸肩:“我跟小蕤是平辈,我不去干活,站这儿看热闹,最多算没成色,你……呵呵。”
柳侠拔开人群,绕过两个树疙瘩,一溜烟跑回了堂屋。
除了孩子们和去接亲的柳川和晓慧、柳钰,柳家其他人都在堂屋做准备,看见柳侠跑进来,脸色还颇为……可疑,大家都停了手上的事情,柳魁问:“咋了孩儿?”
柳侠坐在炕沿上,有点气哼哼,还有点忸怩地问:“那个,不是说,结婚时候三天不论辈吗?”
“啊,对啊,”大家都有点摸不着头脑,“一个村哩,七拐八拐都能扯上亲戚,要是论的太清楚,有些辈分高哩,结婚时候就没人敢去热闹了,咋了?”
柳侠马上理直气壮起来:“那我将跟小蕤开个玩笑他们为啥都笑我?”
柳茂代表全家,有点提心吊胆地问:“你跟小蕤……开……啥玩笑了孩儿?”
柳侠说:“我叫永宾给斗扣小蕤他俩哩骶脑上,以前别人结婚不都好……”
“哎呦,你个信球孩儿哦——”孙嫦娥的食指狠狠地戳在柳侠的脑门儿上,“你今儿是老公公知不知?别人不论辈,你当亲叔哩能不论?哎呀,我就知一句说不到,你就得给戳个窟窿眼。”
柳魁过来,掂着柳侠的胳膊,把他拉到炕的最里边,靠着曾广同坐下:“幺儿,现在开始,没我哩命令,你哪儿都不准去,一会儿咱一起出去,叫小蕤他俩拜礼敬茶。”
他又回头对孙嫦娥说:“妈,没事,咱村儿人都知幺儿早早就出去上学了,不咋懂村儿里哩风俗。”
孙嫦娥看着柳侠发愁又无奈:“这都上过大学了,咋还是个糊涂蛋?连独个儿是啥辈分都弄不清楚咧?”
柳侠不服:“我清楚啊,我是小蕤哩亲叔,比他高一辈,可法律又没规定小叔不能跟侄儿开玩笑。”
一直盘腿坐在炕上瞅外面的热闹的曾广同笑了起来:“就是,咱幺儿不过是跟着起了个哄,啥大不了的。”
柳侠把曾广同的手翻过来,拍了一下,算是击掌:“大伯你说哩太好了。”
他话音未落,小雷的头出现在窗外,对着里边大叫:“回来啦回来啦,姐你该去给二嫂端水啦。”
萌萌紧张地乱抖索:“哎呦,我咋有点吓慌咧?”
玉芝把早就准备好的红色塑料盆拿过去,兑了一瓢热水,一瓢凉水:“稍等一下再过去,还没搀到屋里头咧。”
一家人都挤到窗户和门口朝外看,小蕤和洁洁都是一头花纸和碎谷子杆,看样子都被斗给扣了。
大知客柳长兴对今天搀媳妇儿的喜娘玉芳和关淑萍一摆手:“搀屋里去,给身上收拾一下,一会儿得拜天地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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