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理想、努力,那他妈不是笑话吗?
这小孩儿他可能只有初中或高中毕业,他没有上过大学更没有出过国,他甚至可能都不知道二十六个英文字母,可在我心里,在我的朋友们心里,他跟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所谓成功者一样,也是成功者。
而你,云健,现在,你在我心里,真他妈狗屁都不是。”
“我知道自己狗屁不是,”云健破罐子破摔地靠在墙上笑,“柳侠,我们现在不是一类人,你成功了,一年随随便便几百万,走到哪里都是笑脸和香茶,所以你不会理解我们这些人的感受。”
“你有个屁的感受,”柳侠又给了云健一巴掌,“你们这些人就是他妈好日子过多了惯的,把你们拉我老家,吃没吃穿没穿一天往地里担三趟茅粪,天天累得走不到床边就能睡着,你们就什么臭毛病都没了。”
居然有人小声问:“茅粪是什么呀?”
柳侠看着云健的脸恶狠狠地解释:“就是人的屎和尿,浇到地里就是农家肥,不过他这种人的屎尿也不值钱,浇庄稼庄稼都不长。”
一个人过来抱住了柳侠的肩膀:“小叔,别这么说,云健叔叔他只是一时受挫,有点难受。”
同时,有两个人一左一右站在了云健身边,一人一支胳膊把他往起拉:“你可真长本事了啊,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撒泼了。”
云健抬起头,嘴唇动了动,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听柳侠说过,他们的家离责任田大概五公里,中间还有一个山包,因为路崎岖不平,他们往地里运茅粪只能靠担,两桶茅粪,四十斤左右,柳侠的父亲、哥哥们一天要担三四趟,可庄稼产量还是跟外面平原地区不能比,哪一年麦子亩产能超过二百斤,村里人就跟过节似的高兴。
怀琛和冬燕笑着劝围观的人:“哎呀,同学多年不见,开玩笑呢,各位都回去吧,房间可是按时收费的。”
可围观的人只是退后了些,并没有散去,相反,又有几个包间的人听到消息涌了出来,加入围观的行列。
看到云健,一些观察力敏锐的马上发现了问题。
“这个人是不是吃摇头丸了?”
“好像是。”
“应该是。”
“那那几个人还管他?这种人就该让他去死。”
“就是。”
“真是作死啊……”
……
毛建勇和黒德清把云健拉起来,对围观的人群说着“借光借光”,架着他走了。
柳侠站起来,对被他拉过来当临时配角的服务生说:“抱歉,耽误你工作了。”
服务生有点腼腆地笑着说:“没有,谢谢您刚才的夸奖!”
“昂?”柳侠一愣。
服务生很职业地点头微笑:“先生再见,我要去给218的客人送茶了。”说着,从围观的人群中挤出去走了。
柳侠又楞了楞。
柳葳拍拍他:“小叔,咱也回去吧。”
柳侠都抬起脚了,忽然又转过身。
老舵居然还在,而且他身边又多了个人,这人个头儿不高,三十五岁左右,面貌平常,面容温和,但是,这个人一只脚是踩在老舵的右大腿上的,也是因为这只脚,老舵才到现在都没动。
柳侠看那人,那人也看柳侠,对他露出个很……酷的微笑。
柳侠:“您是……”
那人随意地摆摆手:“没你的事了,唱歌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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