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恩师的模样,显然是不记得了。”司马瑨退了回去,起身走到门口,一手挑开门帘停了停:“恩师若是一直忘了也便罢了,可惜到底还是沾染了本王,那‘一清二白’的才名只怕从此就要蒙尘了。”
白檀挑眉,眼睁睁看他走了出去。
她可算是悟了,Yin了这煞神一道,他岂会让自己好过,说是来见拜师礼,分明就是来膈应自己的!
司马瑨出了宅院并没有急着回城。
东山山势不高,山腰处守着一队随他而来的士兵。他下到那里时,士兵们立即牵出他的马来,马尾后竟然拴着个人,浑身是血,混着泥土树叶,抖索成一团,几乎看不出人形来。
这厮也是匪寇,老窝被端了不心疼,兄弟被杀了也不心疼,只心疼那些藏了许久的宝贝。如今宝贝全归了朝廷,反正也没有退路了,干脆一路追来寻仇,想要暗中刺了司马瑨以解心头之恨。
司马瑨早有所觉,守了两日没捉到他,今日故意跑出城来拜师,刚好逮个正着。
他翻身上马,拍马缓行,地上的匪寇被拖着往下走,像是一团破败的抹布,所过之处,山石枯草都沾了零星血迹。
这种事情所有人都习以为常,一路走得平平稳稳、寂静无声。
过了片刻,司马瑨忽然勒马:“死了?”
马后蹄收不住,咔哒一声踩碎了那人一根骨头,登时传出一声惨叫,他拼着最后一口气嘶吼:“司马瑨,老子做鬼也不放过你!!!”
“没死就好,还有的玩儿。”司马瑨满意地低笑,打马继续前行。
那人疼岔了气,浑身痉挛,气若游丝,呻.yin散在风里,惨不忍闻。
没走几步,林子里忽然钻出个人来,青衣黑发,竟还踩着木屐,恰好横在一行人前面。
司马瑨看着他,他也看着司马瑨,然后他朝司马瑨马后扫了一眼,抄着手陪着笑让开道:“哟,殿下,忙着呐?”
“嗯。”
“吃饭了嘛?”
“你请本王吃么?”
那人笑得咧开嘴:“我请客的话,只能请殿下吃药啊。”
司马瑨冷笑一声,倒没生气的意思:“你来东山做什么?”
“来看白檀啊。”
司马瑨看着他:“你们认识?”
“我们很亲的,”他掰了掰手指:“她母亲的堂叔的堂侄子的侄子就是我啊。”
祁峰忍着浑身的伤痛哼了一声:“这也叫亲?”一边说却又一边冲他挤眉弄眼。
司马瑨道:“我记得白太傅已故的夫人是郗家人,跟你还真沾点关系。”他的目光从祁峰身上扫到那张笑眯眯的脸上:“那你还让祁峰去掳白檀?”
那人笑脸顿时一收,埋头就往山上跑,木屐在石阶上啪嗒作响,竟然还挺灵敏。
祁峰想起这几日遭的罪,心里不平衡,冲着他的背影大喊:“郗公子你太不仗义了!黑锅都让我一个人背了,你还跑!”
对方跑得更欢了。
司马瑨冷哼一声,并没有追,打马继续下山。
祁峰小心翼翼地瞄了瞄他的脸色:“殿下不追究了么?”
“那可是堂堂医才郗清,有用的很,算了。”
祁峰心口像是被扎了一刀,拔凉拔凉的疼,这意思是说他没用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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