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金人做牛马丧了德行,害得子女全是黄牙,擦了多少细盐珠粉都没用”,又说:“那金牙是在说你哩,这几年刮了多少油水,惹怒多少人,就等着找茬子埋汰你”。
钱尚书听得不入耳,却因祖上的确不甚光彩,如今两代子孙人人黄牙,也是没法子。只是那金牙真的在讽自己?顿时身上冒出冷汗,也不计较老妻无礼,忙忙寻幕僚去了。
话说舜娘听得自家竟成了“钱金牙”,心中冷笑。这等长舌,怎得不说个“金钱牙”,还更通俗易懂呢,这吴氏要把我打压到底,也看她有没有那个本事。
过了两天,御街附近竟传出那些银狐在幽州战场边捕得,饮过死人血的,做成皮裘最是不祥。男子穿上银狐裘,出门见血;女娘裹上它,终身不育。因那银狐是稀罕物,闲汉们也只是当个消遣说道,谁知没过几日,宫里张婉仪八个月的肚子竟早产了。
那官家在南渡时伤了肾水,子嗣上艰难,本许诺诞下龙子,就要升张婉仪为贵妃的,谁知就差一步,功亏一篑。又是七活八不活,那男胎生下来就死了,只留个哭得要疯癫的张氏。
官家见了难过,一连几日都宿在紫槿殿陪伴张氏。那张氏前几日犯了产后疯,又哭又叫,连人都认不得了。后来被身边女官求了花神,才醒转过来,却整日里不语,只和那女官说说话。
官家见那女官人物细致,封赏了几次。这夜又是这名唤没药的女官负责紫槿殿,那张婉仪已是喝药睡下,只留下没药在剪烛花。
没药正低着头,那脖颈纤长白腻,十指尖尖粉粉。正要将那金剪收起来,却是有温热的喘息喷在自己颈后。只听身后那人问道:“那些人哪去了,怎得只留你在这”,一双手也不老实,趁说话间就剥下了几层衣裳。
没药扭着身子,轻轻娇叫,双手护住胸前玉兔,谁知那对兔儿竟被护得鼓起,各自露出只红眼睛来。身后那人看得两眼发直,将那只剩下小衣的没药猛得一拉,就着窗户顶弄起来。
外间龙yin细细,鸾鸣夭夭,好似风大,窗户也咯吱咯吱响起来。紫槿殿内边金帐下,那裹着锦被的人忽然幽幽叹了口气,怔怔望着漏出来的月光,拭去了眼角的泪。
话说御街的那群闲汉,本听着“银狐不详”,几天后成了“皇子没福”,这日又听得丧了皇子的娘娘被一个贤良女官照顾,才没随儿子一起去了。官家感激那女官,特地封了才人,那先前的娘娘也一口一个妹妹叫着,两人同住一殿,甚是和睦。
那些有见识的听了这话,笑笑就过;没见识的大赞那官家内修文德,连妻妾都不像平常人家一样,只知道争风吃醋,一点也不为自家官人着想。那张婉仪有了没药才人的帮忙,将吴娘娘挤兑得甚狠,几年是出不了头了。
这年因丧了皇子,年节也是不咸不淡地过了,只有白薇宫里公孙婕妤的倾城剑舞让官家笑了笑。座上官员们见官家终于开怀,哪个不赞这剑舞,一时间几百首诗文作了出来,那公孙舍人的诗更是夺人眼目。
等到玉轮当空,众官告退,官家和那正宫皇后一同乘着御辇,往寝宫行去。谁知到了半路,竟有人行刺,虽然很快被俘,却是伤了凤目,流了满脸的血。
那官家见正宫皇后被伤得凄惨,心中大怒,正要唤刑狱官员来审问,谁知这些刺客竟口吐黑血,栽倒在地,一个活口都没有。官家见得心惊,立时封路盘查,连觉都不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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