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时候，欠一个人的，真的很难受，因为无法补偿。

    我抱住李湛青，眼泪流下来：“你要我怎么办？你是因为我，才杀死了李颖，可是，我没法还你。”

    “不，你没欠我的，现在我也不欠你的了！”李湛青笑起来，“真奇怪，我这几天一直都在害怕，现在反而觉得轻松了！”

    “傅勋入狱之前给我打过一通电话，他叫我好好照顾你，呵呵……他还说，你最怕的是，你的孩子和你一样，童年像你小时候一样孤苦。”李湛青眼神涣散，“我就是一个懦夫啊，他说，他只希望你别难受。”

    “当年……”他深吸了一口气，“当年，强迫你的人，不是傅勋，是我……”

    我以为，我得知这件事的时候，会悲伤，会难过，会愤怒，可是，我却呆住，愣在当场。

    “他做了这么多年的罪人，”李湛青的目光看向窗外，“他怕的是什么，我也明白，他怕你接受不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终于缓过神来，倒退几步，心里的情绪奇怪的无法形容，没那么愤怒，也没那么在意了。

    可能时间，真的能把从前刻骨的伤痛，淡的快要不可闻。

    这份伤痛，在此时看来，并没有那么难以接受了。

    “我很穷，想考艺术学校，交不起学费。”李湛青的泪水划过脸庞，“是傅倾给了我钱，谁知……谁知，我居然喜欢上你了！”

    我坐在沙发上，想起傅倾和傅勋之间的争斗，从小就没有停止过。

    我的目光呆滞，这么多年，不管我怎么骂傅勋，他都不肯对我讲出实情，是怕我难以接受。

    这么多年，一直守护我的人，是他。

    我靠在沙发上，不知道李湛青是什么时候走的。

    第二天一早，我直接去警局见傅勋，他疲倦不堪的坐在我对面，手腕上带着手铐，脚上也锁着铁链。

    我看着他消瘦的脸，问：“你还好吗？”

    他抬眼看我，似乎已经没有太大情绪和我交谈，“你又来干什么？”

    “人不是你杀的，你为什么要承认？”我又气又急，脸颊发红。

    “呵呵！”傅勋勾唇笑起来，伸出手想触摸我的手，可是被玻璃隔住了。

    “你啊！”傅勋说：“喜欢一个人，真不容易，以后好好的生活。”

    “你是不是傻？”我气的想捶碎玻璃，“我爱的是你，孩子还在，是我们俩的孩子，还是一对双胞胎。”

    傅勋看着我，眼里一刹那闪出惊喜，然后是悲哀，最后又变成了内疚，“你怎么不早说。”

    “这件事，等你出来以后，我慢慢给你讲，现在你好好等着我，李湛青很快就会投案的，不管谁施压，你也不可以承认是你杀了李颖。”我们的手心贴在一起，中间隔着冰冷的玻璃，触摸不到彼此的温度。

    我滚烫的眼眶赤红，为了掩饰我的情绪，我趴在玻璃上，把嘴唇贴在玻璃上，“勋哥，接受我的吻吧！等你出来，我欠你的，一并还给你。”

    说完这话，我的嘴唇吻在冰冷的玻璃上。

    我看到傅勋笑起来，“不要亲了，在我这边看很像一头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