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但骤然听到高卓的死讯,曾婶儿也因承受不住差点跌到地上去,她被周围的人扶住却再也没有站起来的力气。她一把抱住瓶子痛哭起来,丈夫早死,从此后她一直和儿子相依为命,即使儿子常年在外打工,但不论在哪里,儿子也是她的全世界。现在儿子不在了,她感觉自己的世界也塌了。
“这天杀的世道!”看着这样的场景,好多硬汉都红了眼眶。
曾婶儿哭了好久,才仿佛失神一般的往外走,谁叫都不理。她早年丧夫,晚年丧子,这打击几乎是致命的。村里人可怜她一个常年寡居的老人,怕她想不开,指了两个小辈陪她回去。
景临他们在赵家也没待多久就离开了。路上赵承怀说:“村里的人这下是回来得差不多了。”
村里还有在其他地方打工的,有几户人家基本两三年才回来一次,还有一户人家全家老小出去十几年了,期间就给家里小孩办身份证回来过一次,家里的老瓦房都快塌了,如果哪天回来了,住的地方都没有。
往常村里人哪家有人去世了,都会请道长回来做道场。这次高卓的死亡,带着绝望的悲伤色彩,也请不到道长了。马仁善作为小队队长,隔天就找到曾婶儿问她的意见,准备将高卓葬在哪里。
短短一夜时间,曾婶儿头发白了不少,仿佛老了十岁不止。她眼神无光,心如死灰,眼看着就没有活下去的动力了。马仁善不忍见她这模样,晃眼看到她家院子里挂着果的梨树,便说:“这梨树当年还是小卓从山上移回来的吧,还是和淳正一起移回来的。不如就将小卓葬在这颗树下吧,也好陪着你。”
曾婶儿想起小时候儿子把这颗还是小苗的梨树挖回来的时候,脸上还带着泥,很高兴的跟她说要把这棵树种在自家院子里,等将来结了果把最好的摘下来给她吃。
曾婶儿又流泪了,但眼睛里恢复了点光彩,她点点头,同意就把小卓葬在树下。
马仁善离开的时候,总算放了点心,又拜托了和曾婶儿来往比较多的几个老人抽空多去陪陪她。
高卓的事情对曾婶儿来说是绝望的,但对村里很多人来说,一时的悲伤过去了,于他们也只是个小插曲。村里人这次回来得多,说话的人也多,比往常要热闹不少。
景临他们每天就掰玉米,运玉米,晒干玉米又剥玉米。
赵志文家是有玉米脱粒机的,但是现在用不了了,就只能手动剥玉米。每天景临吃过早饭就带着乐乐去赵志文家报道,一人一张小板凳,面前一筐玉米棒。严家人也是每天吃了饭就过来帮忙,反正闲着也是无事,人多还能聊天打发一下时间。
刘英华两婆媳家自从家里丈夫儿子回来后,再也不愁眉苦脸了,之前每天都是关着大门过日子,现在只要家里有人门随时都敞开的。因为她家和赵志文家相邻,两栋房子之间就一条隔壁粗的缝隙,所以每天景临他们坐在门前剥玉米时,刘英华也和家人坐在门前剥玉米。
马小远之前被毒蚁咬过的地方已经好了,小孩儿吃过亏现在比以前老实多了,知道现在到处都不怎么安全也不敢乱跑了,天天玩耍的地方不是自家屋前就是自家屋后。乐乐比他小不了几岁,就天天缠着乐乐玩。
鸭鸭最近长大不少,而且在换毛了,身上灰突突的,乐乐起先还担心它生病了,后来景临告诉它这是正常的,基于他还没换牙齿,就指着门牙缺了一颗的马小远说,“就跟你小远哥哥一样,掉了这颗牙齿之后还会长更结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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