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出丧,只能悄无声息的给他换了衣服塞进去,将那棺材先停在旧储物的小楼下头。
办完了这一切,王轩宣坐在阳台上给自己点了一根烟。
叼着烟的嘴唇发抖,拿着火柴的手更是哆嗦。等到火柴快烧没了,她才点好了烟,气都吐不顺溜似的狠狠抽了一口 。
王轩宣这时候才感觉到了恐惧。
徐士山拿枪回来想杀她的时候她没怕过,吞大烟膏口吐黑水的时候她也没害怕。这会儿,却有一种四面彻骨似的冷。徐老就这么拿着个枕头,杀了徐士山,连多一句话都没有,也不交代下人,就洗洗手出去继续开会吃晚宴了。
徐老杀徐士山到底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对嫁给徐士山的她有几分讨好愧疚,还是想要警告她?是冷酷到不想养一个废人?
亦或是徐士山在周梓玉面前丢了人,周梓玉是徐老的下属,然而军权在手也就罢了,对外的名声上也远胜徐老。英美报刊杂志上说多了周梓玉的刚正不阿,却没见过提几句真正的实权者徐金昆。
徐老对周梓玉有一万分的信任,就也有一万分的膈应。
或许他是把这份恼羞成怒发泄在徐士山身上。
她细想不出徐士山被杀的具体原因,但她心里忽然有一种感觉。
如果她无用了,做错了事了,给徐家造成损失了,她保证死的比徐士山还无声无息。
她以为徐士山死了,算是能给自己做主了。然而是她想的太多了。
王轩宣心里也有一种预感,这四百万的事情,只会让套在她脖子上的绳索越勒越紧。要不然就想办法让自己永远也别犯错别得罪徐金昆,要不然她也该给自己想一条后路了。一条不是徐家媳妇,却也能在这世道站得住的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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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水眠到家已经天快黑了。
要是搁在几天前,她这么晚进家门,估计要心里打鼓,大抵是因为撕破了傻白甜外皮,发现卢嵇也不能拿她怎样,整个人嚣张了起来。
她恨不得是走一步抖三下肩似的迈进屋里,想着卢嵇会不会跟个小媳妇似的在餐桌旁边等他。
然而却没有。
鲁妈接了她的包迎她进来,道:“小厨房留饭了,这就让下人热了端上来。您要先吃饭么?不过老爷那儿好像出了点事儿,您要不要先上去一趟。”
江水眠点了点头,走上楼去,却看着书房里间的门打开着,卢嵇如临大敌脸色不太好的站在里头,外头孙叔也有些焦急。
江水眠倚着书架朝里看,卢嵇望见了她,神情松了松,道:“怎么又回来这么晚?吃饭了么?没吃就先下去吃饭吧。”
她道:“嗯我去办事了。怎么了?家里出了什么事儿?”
卢嵇揉了揉眉心:“今天有人把书房的门锁给撬了,刚刚让鲁妈问下人呢,我在这儿检查是不是丢了什么图纸。唉,架子上的书和文件都有人动过了。”
江水眠僵了一下。她因为每天可以毫无顾忌的出入他的书房,居然没意识到这屋内的文件都有多重要。她一下子心虚起来,蹭过去:“你怎么知道门被撬了……”
卢嵇把文件在桌上摊开,道:“一看就是新手干的,不知道是不是拿了铁丝还是什么,锁旁边还有划痕。而且我每天都会锁门,今天却是一拧把手就开了门。”
江水眠舔了舔嘴唇,合上了里屋的门,小碎步蹭到桌子边来,卢嵇没想到她会主动凑上来,心里想着自己的那个猜测都恨不得捂脸扑在大床上打滚,自然不敢瞧她,绷着一张认真办事的忧心脸,视江水眠不断暗示的眼神为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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