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阳一个劲的笑，心知肚明这哎声之后是什么话，正好贴切旁人对于气急反笑的联想。

    于是叶书文有点儿担心的推了推刘阳，“晚上别去姚哥那里睡了吧，万一乘机打击报复怎么办？”

    “不怕，我行得正站的直，身正不怕影子歪，他真要报复我也不是吃素的，大不了同归于尽嘛。”

    姚烨冷笑，从头到脚的打量了刘阳一眼，直接用目光对刘阳的身形鄙视了一下。

    刘阳狠狠剜了姚烨一眼，挥了挥手，把叶书文和张维佳推开，刚想说让大家该干嘛干嘛去，就看到徐韩一个人远远的靠着栏杆往这边，顿时心里又开始不舒服了。

    徐韩是话少，但是每次大家开玩笑的时候都会靠近了仔细的看着，看到大家闹的时候就开心的笑笑，抱怨的时候就递去一个鼓励的眼神，这是第一次，刘阳第一次看到徐韩主动把自己隔绝在这个圈子之外，就像是一个陌生的人。

    姚烨顺着刘阳的视线看过去，琢磨了一下，递给刘阳一个安心的眼神就走到了徐韩的身边。

    “怎么？我听说你在和张维佳闹脾气？都多大的人了还做这些小孩子的事情？”姚烨拍着徐韩的肩膀说。

    徐韩看了姚烨一眼，淡淡的开口，“出去说吧。”

    姚烨点了下头。

    外面天气正冷，天空被黑云笼罩的不见星斗，只有满月前的月亮努力的想要破云而出。

    室内外的温差让俩人缩紧了脖子，双手插在裤兜里靠在了门边的墙壁上。

    半响，姚烨转头看向徐韩，等着他开口解释。

    这次徐韩倒是很干脆，张开嘴慢慢悠悠的说着，“还记得我刚刚到国家队那会儿的事情不？”

    姚烨轻轻点了下头，“嗯，水土不服还病倒了，言教照顾的你吧？”

    “……还有不久后跑步扭伤。”

    “也是言教。”

    “……还有，去美国前家里出了点事情，需要钱，也是言教帮我垫上的。”

    姚烨露出淡淡的笑容，“教练员都把队员们当自己孩子在照顾啊，虽说平时训练上下手下的狠，但是也是为了让我们出成绩，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为什么不和张维佳好好说说？”

    “不一样。”徐韩苦笑，“我和张维佳在省游校就认识了，被罗教练选中，一呆就是3年，那几年有点什么事情也都是罗教练在帮忙，在张维佳心里罗教练真的是不一样的，所以他不会理解我的犹豫，我想，如果我没有经历过这些事情，如果我和他的立场对调，我也会生气，也会想不通。”

    “徐韩。”姚烨实在是有点无奈，“你说出来才能得到别人的谅解，和张维佳认识那么多年了，你认为他是个无理取闹的人吗？”

    “我说不出口不是因为对方是不是张维佳，而是我没有办法在这种时候不要脸的说出要跟着哪个教练，你知道的，这不是脸皮薄厚的问题，而是我凭什么？有什么资格去选择教练？我怕，我一旦开口，他们也会对我失望，我也会对自己失望。”

    徐韩说的很模糊，但是姚烨明白了，说到底就是因为徐韩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他情愿自己忍着，在结果出来前哪怕所有人都误会他都好，也不能让两名教练员因为他的选择而伤心。

    徐韩和姚烨认识的大部分人都不一样，沉默寡言，所有的心思都在脑子里转着，委屈和开心都很难从他的脸上找到痕迹，这样人活的累不累？姚烨不予置评，至少徐韩和大部分人一样，在感情上的事情会有所犹豫，然后彷徨，无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