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视着林熠熠，不管林熠熠什么时候看过去，总会发现萧云在看她。

    林熠熠小声问旁边的尼姑庵主持，当初第一批的女工，为什么没有将萧云带去。

    主持回道：“当时季少帅觉得她太野，不好管教，便没带她走。”

    “主持对萧云的评价呢？”林熠熠问她。

    主持道：“在老衲眼中，她们都是好孩子。”

    最终，林熠熠录用了26人，名单中并没有萧云，让跟着过来帮忙的女工带着兴奋雀跃的女孩子们先上马车，林熠熠看向站在所剩无几的人群中的萧云，只见她依旧一脸的倔强，但眼眶已经微微发红。

    林熠熠这才对萧云招招手，示意她到跟前来。

    冷落了她这么久，林熠熠这才问她：“想跟我走吗？”

    萧云愣了一下，随即用力地点点头，道：“我想跟你走。”

    “我给你包吃包住，每个月两天假，20元的工资。”

    萧云以为自己听错了，皱眉头重复道：“20元？”

    林熠熠点头笑道：“就是20元。”

    萧云想了想，问道：“你要我帮你卖命？”

    林熠熠失笑道：“我是正经商人，工作可能会有点忙，但还不到卖命的程度。”

    “那你想让我做什么？”别人都是5元的工钱，到她这里却是给出了20元，萧云知道事情肯定不会这么简单。

    “我要你跟着我学做生意。”

    一个刚满十八岁的女孩，面容还带着一丝尚未褪去的稚气，却口气老成地让比她大的女孩跟她学本事，这要是放在别人身上，肯定会让人觉得奇怪，但林熠熠那淡如兰的气质，再加上一双睿智的眼神，说出这样的话来，却毫无半点违和感。

    “做生意？你要教我学本事？”萧云难以置信地说。

    林熠熠点点头，笑而不语。

    萧云道：“我跟你走，你也不用给我这么多钱，只需包吃包住就好。”

    就这样，林熠熠将萧云领上自己的小车，车子载着她们缓缓往回城的路上开去，谁也想不到，这次平凡的接触，将成就萧云不凡的一生。

    往后几十年里，萧云将在上海商圈混得如鱼得水，成为鼎鼎有名的铁娘子，她的一生只认定一个老板，就是这个把她从难民营带出来，名叫林晚的女人。

    这些都是后话。

    将新工人带进搬了新址的服装厂，又让几个老员工教她们基本功，等一切安排妥当，也差不多到了林熠熠随林敬亭回苏城的时间。

    离开金陵之前，林熠熠带上礼物，去跟季家的几位长辈辞别，季老太太拉着她的手说：“希望明年过年，你就在季家过年。”

    林熠熠自然明白老太太的意思，红着脸点点头，把老太太高兴坏了，随手给她塞了两个金元宝，“nainai给你的压岁钱。”

    林熠熠握着两颗分量不小的金子，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从小到大，这应该是她收到压岁钱最多的一次。

    启程回苏城的那天早上，季游鸿特地从军营赶回来给林熠熠送行，两人牵着走到一旁说悄悄话，结果说半天都舍不得分开，最后还是林敬亭出马，一把将林熠熠从季游鸿手里抢回来，结果没走几步，林熠熠便甩开林敬亭的手，跑回去一把抱住季游鸿，当场就来个法式热吻，看得林敬亭又差点犯心脏病。

    “光天化日的，你就不能矜持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