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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云临窗小阁上,坐着一名面部裹着轻纱的瘦削女子。
一紫色华裳女子端着一碟茯苓糕缓缓上了小阁楼,轻柔道:“裘司人,怎的又来这儿了?临近正午日头如此之大,晒坏了,公子又得心疼了。”
薄纱轻拂,女子瘦削的身子一动也不动,恍若无闻,自顾自地观望风景。
此处,乃是整座金陵宫城之中最高之地,目之所及之处便可将整个金陵尽收眼底。
思及如此,女子面纱下的桃花色泽的唇浅浅漾开笑意。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给本公子罢。”取过紫色华裳的女子手中那碟茯苓糕一身青竹色长衫的苏冲示意她退下。
紫色华裳的女子撇唇,不甘启声回:“眉菁告退。”继而摆开银丝掐花紫袍口,缓缓下了阁楼。
“泠容。”苏冲温声唤道。
裘泠容的双眸仍旧移不开阁楼外的景色,半晌未曾做出反应。
“今夜太子设了中秋圆月宴。”苏冲见状,淡然道。
“你可知,我素不喜欢这等宴会。”只见裘泠容脸上煞白,轻风拂开绸纱又缓缓垂下。
苏冲搁下茯苓糕,侧坐于她身旁,抬手欲取下她脸上别着的绸纱,却被她撇过头躲开。他凝视着她,认真道:“你放心,再过几日,丹阳城最好的大夫便过来了,一定能医好你的腿上的伤。”
裘泠容终于转过头,直视着他的双眼,见他眼中仅有自己一人,她的面上毫无血色,眼中更是含了几分恨意。
只见她一字一句顿道:“苏相隐,我这双腿上的伤,治好了又能如何?还有我这脸上的,是拜谁所赐呢?”抬高了音调,她一把拽下那张绸纱,左颊上的划痕触目惊心。
苏冲默然将她拥入怀中,“怪我,没能保护好你。”
裘泠容咬唇,推开他,恨恨道:“那夜,我并非平白遭横祸而不省人事。你只当是你司月殿内的伎人干的。你苏相隐可知,我曾受旁人怎样的逼迫!”
苏冲闻言,见她愈发激动,忙再度将她拥得紧紧的,“泠容,冷静点儿,是何人逼迫你的?那夜你这般偏离卓尔,也是旁人逼迫?告诉我,告诉我……”
“没用的……”裘泠容放弃挣扎,双目呆滞,失了声息,“你杀不了他……他,他就是个禽兽。”
“他究竟是谁?”苏冲终是忍不住,咆哮出声。
裘泠容哽咽,声音微弱,“你只要记得一句话:若欲得到你想知道的,除了登上高台,别无他法。”
苏冲倏地皱眉,“你要我,杀了苏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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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街夜色灯如昼。
越王府门前。
“王上,可还要属下派人继续监察元过那边的动静?”凭澜一身马夫装扮,扯着缰绳伺机向正欲上马的苏让问着。
“不必。”苏让不假思索,随即一夹马腹,疾马而去。
“恭候越王多时,请随老奴过来。”邢公公立在宫门处,摆袖涎着笑道。
越王大步迈入宫门,面色冷静,“邢公公明明是服侍于父君身旁的,怎的做着下等小太监的活儿?”
邢公公闻话,笑意僵在脸上,“回越王的话,老奴是奉着当今监国的太子前些日子下的诏意,师实属无奈之举啊。”
苏让斜睨了邢公公一眼,并未答言,只是心下有了诸多计较。
后者讪然一笑,“越王还是快些随老奴到盛月苑赴宴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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