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大甜,性子凉薄的也未必不爱吃浓油赤酱,我只是随口一说,当不得真,还是要看本人的性情,眼见为实,日久见人心。”
英俊又笑了笑。
老朱头把那盘子才新鲜出锅的辣炒蚬子放在橱柜里,又道:“再者说,这清清淡淡的口味儿才是高贵呢,最能修身养性。至于大咸大甜,是小老百姓们最爱的,我们弦子跟您啊,本就不是一路人。”
英俊不语,因为方才那股冲鼻的麻辣,惹得他的眼睛跟鼻子都有些异样。
这蚬子才出锅,老朱头方洗了手,外头一道人影便越过门槛跳了进来:“伯伯,阿叔,我回来啦!”
才打了招呼,一眼看见英俊坐在门口好端端地,先把心放下一半儿,又笑道:“隔着墙就闻到味儿了,好香。”
新蒜拍碎成沫,同胡椒一起,再加上老朱头密制的调料,新鲜的蚬子滚在里头,鲜甜**。
阿弦按捺不得,自己轻车熟路地进厨下端了出来,先提溜了一只肥嫩多汁的蚬扔在嘴里。
她一口吞了后,才想起英俊在跟前儿,幸而他看不见。阿弦骨碌碌咽下去,方道:“阿叔,这个可好吃了,我给你剥一只。”
英俊忍不住又轻轻咳嗽了声,老朱头却看好戏似的,在旁一声不吭。
阿弦提着一只蚬子,想要喂给英俊,英俊道:“我……”才一张嘴,唇上已经沾了那**的油星蚬汤,一股麻辣之意很快在唇上跟舌尖蔓延开来。
他又咳嗽起来,坚决不肯张嘴。
阿弦见他脸色微红,眼圈也发红,后知后觉领悟:“阿叔你不爱吃这个么?”
老朱头才笑道:“他是善解人意,不跟你抢,你安分点儿自个儿吃吧。”
阿弦坐在石凳上,哗啦啦风卷残云地吃那蚬,老朱头去倒了两杯水,一杯给了英俊,一杯拿来给阿弦预备漱口,因道:“今儿陈三娘子来,你猜是为了什么事儿?”
阿弦几乎忘了,忙道:“我听高建说她来过,又是为了那件旧案么?”问了这句,便又叹道:“她可真是找对人了。”
老朱头听话出有因,便问:“什么意思?”
阿弦将袁恕己把案子给她的事儿说过,道:“我上午便是去了岳家查问究竟呢,不过……”
老朱头皱眉道:“明知道这件事跟陈基有关,还让你去处理,这刺史大人是要试探你呢。”
阿弦问道:“试探我做什么?”
老朱头道:“试探你对他忠心,还是对陈基忠心呗。”
阿弦哑然,手中捏着一个蚬子,忘了吃。
老朱头道:“你打算忠心于谁?”
阿弦眨眨眼,无法回答。
老朱头笑道:“有道是县官不如现管,你可不要犯傻,如果真的是陈基有错儿,可记得别给他遮抹,以刺史的能耐,只怕你弄巧成拙,聪明反被聪明误呢。”
阿弦不语,一时吃东西的兴致都淡了。
老朱头识趣,又问道:“对了,你说岳家是怎么样?”
阿弦低头道:“我看见岳公子的鬼啦。”
老朱头惊疑:“真的看见了?他、他跟你说了他是怎么死的了?”
阿弦摇头,就把岳青暴怒恐吓的话说了。
老朱头瞠目结舌,忖度道:“这岳青看样子是恨极了陈大,所以连你也迁怒了,听起来这样凶险,得亏这次没伤着,阿弥陀佛……不如就听他的,别再去了,早些结案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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