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正了名了。”
发话的是崔晔身旁一名看似身形略显单薄的青年,但顾盼间却自有一股不同流俗的气质。
阿弦不认得此人,可却认得他身旁随行的那位面带了然笑意的青年,竟正是当初在飞雪楼上、蒙卢照邻引荐过的初唐四杰之一,杨炯。
而那人说完后,在两人身旁,另有一名看似面目寻常的少年发话道:“我这才明白王子安为什么执意要天官弹奏,果然是此曲只有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他站起身来,端正恭敬地向着崔晔躬身行礼。
崔晔并不动,只是矜持而不失礼貌地向着这少年略微垂首致意。
阿弦虽还在打量,但围观众人却终于从琴音中清醒过来,又听到这几个人的对谈,其中便有眼明者叫道:“是吏部的崔天官!”
“还有王勃王子安,杨炯杨盈川!”报出了两个当世风流的名字,更引起一阵阵惊呼声此起彼伏。
只有那名年纪最小的少年,众人并不认得。
那少年左顾右盼,略有些黯然地低下头去。
虽然引发了围观者的sao动,被围观的其他三人却分毫不为所动,王勃离崔晔最近,正带笑不知跟他说什么,杨炯则屈起右腿靠在桃树上,笑听两人说话。
阿弦一看见王勃,顿时就想起那篇,一想起滕王阁序,桐县的种种又走马灯地出现在面前。
忽然身后武承嗣道:“你瞧瞧他们,出什么风头,不就是会做两首诗,弹几首曲子嘛,竟然当众如此招摇。”声音有些酸溜溜地。
阿弦笑道:“虽然这不算什么过人的本事,不过我自己是不会的,所以我最敬重会这些的人,但……殿下应当是都通懂的,所以并不觉着稀奇。”
像是羊吃草吃到了一枚荆棘,武承嗣想吐又吐不出来,咽也咽不下去,只咩咩地干咳着笑了两声:“我也只是略懂,略懂而已。”
他忽然又跟柔弱的小羊发现前方有狼出没般,惊恐地指着那边桃树下道:“了不得,你看那些少女,都快要投怀送抱了!哎呀呀,伤风败俗,成何体统!”
阿弦忙回头看去,果然见那些妙龄少女们,一个个脸红心跳,眼神羞涩地上前,或围着王勃,或围着杨炯,或羞答答地跟崔晔攀谈,有大胆的,便在他们身旁也坐了。
正有一名粉色衣裳的少女向着崔晔递出了一枝桃花,她的女伴在旁咬着唇娇憨傻笑。
阿弦冷眼看崔晔如何举止,却见他冲那少女轻轻一笑,似乎说了句什么。
阿弦一看,顿时满心地醋山醋海,觉着崔晔不该跟那女孩子笑的那样,她顾不得去理会那女孩子如何,便哼了声,没好气地瞪着崔晔。
谁知正斜睨中,崔晔起身。
旁边王勃跟杨炯顿时都抬头看来,却见他徐步往前,目不斜视地穿过人群。
所到之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给他让开一条路。
在阿弦惊讶的注视中,崔晔走到身旁,沉静地看了她片刻,抬手握住她的手,温声道:“过来,我给你引见两个知交。”
几乎就是在崔晔径直走过来的时候,阿弦的脸就像是烧红了的炭,呼呼冒热气。
身不由己地被崔晔牵着手领到了树下,他对着王勃跟杨炯道:“这就是阿弦。”
杨炯是跟阿弦见过的,冲她一眨眼,调侃道:“原来真的是你,久违啦,十八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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