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亮便起身了。
多地同时用兵,又有纷杂内政,他恨不得一个人掰成八个用才好,更恨不得一天能有三十六个时辰。
大舅曾说,一个上位者若肯勤奋至少代表他在用心。
接下来所要注意的,就是前进的方向有没有跑偏。
说到大舅,母亲前段时间来信叫她放心。
母亲说对于放弃河北之王这种正确却无奈的做法,大舅并未思虑太久便答应了。
不甘又如何?
忿懑又如何?
不依不饶地,对彼此都没有好处,还不如匿瑕含垢,以待将来。
毕竟,只要刘秀能掌控住整个天下,真定刘氏作为后戚足有三世风光,为何非得在当大事未成便急着计较呢?
有些时候,失去了才可能真的得到。
至于舅母虽颇有微词,但到底是高门贵女,识大体,顾大局,连刺都不曾刺母亲半句。
而表哥刘得,大抵是不知道这事的。
舅母去年秋末为他说了陇西李氏的长房嫡次女为王太子妃,今年九月刚成了婚。
听母亲说,新娘子明艳动人,温和柔顺。
表哥满意的很,如今新婚燕尔,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根本无暇他顾。
表哥能婚姻美满,郭圣通自然也是高兴的。
没有夫妻的缘分,可还是亲人。
只是想起他,她总会想是不是男子是不是都不会像女子一样忠贞炙热地去爱一个人?
她深吸了口气,有些怅惘地偏过头去。
灿烂的晴光点透了柔顺无声低垂在地上的窗幔,映照得满室通亮。
她以为睡过了头,忙小心翼翼地把手从刘疆头上抽出,屏声敛息地掀开被下了地。
她下了地才发现,原来那耀眼的白光是庭院中的雪光。
不起风时,便是大雪也下得轻飘飘的。
盥洗梳妆后,早膳还未上来,郭圣通便披了件莲青色鹤氅在廊下赏雪。
稀疏遒劲的树枝积满了雪,在晨光中打着晃。
小雪静悄悄地下着,千重宫阙静默其中。
她安静地站了一柱香的时间后,青素来叫她用膳。
她嗯了一声,徐徐转身,“从前在家时见过这么大的雪吗?”
青素是吴越人,地地道道的江南女子。
青素听了这话,笑着摇头道:“下的都是小雪,薄薄地一层,树冻不住河也封不住,风一吹脚一踩就没了。
正因为这样,婢子刚到这时见了鹅毛大雪惊奇的很。”
青素三言两语地,却叫郭圣通眼前浮现出了江南的雪景。
她忍不住想,江南春天一定从未走远过。
只是可惜,前世今生她都没机会去看看。
用过早膳后,郭圣通靠在软榻上陪刘疆玩摇铃。
他是个极其专一的孩子,什么玩具都得玩腻味了才会丢下。
没办法,玩摇铃已经玩够了的郭圣通还是得陪他玩,一面玩一面教他说话。
“疆儿,来……母后……说……母后……”
“嘻嘻嘻……”他笑着回应一堆郭圣通听不懂的音节,偶尔会有特别像“母”或“后“的时候,这就足以让常夏几个都跟着雀跃。
窗外传来一阵纷杂的声音,引得刘疆四处寻找着声源。
羽年出去看了一眼,回来道:“却非殿屋脊上的螭吻破损了,工匠们连夜赶工总算赶在驱傩日前做出来了。这会儿,正忙着更换呢。”
希望大家下载本站的app,这样就可以永久访问本站,app没有广告!阅读方便
后期会推出留言功能,你们提交你们喜欢的小说,我来购买发布到本app上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