挡我作甚?”
玄悯漆黑的眼睛看着他,欲言又止,干脆沉沉静静不说话了。
薛闲眨了眨眼睛,片刻才恍悟道:“你以为我又要……”像上回一样舔两下伤口?
玄悯眸子动了一下,没说话,显然算是默认了。
“想得美!”薛闲恼羞成怒,然而一看见玄悯那血丝拉糊的手背,又没了脾气,他没好气地道:“我只是想凑近看看能否找到法子,让你这破皮烂rou赶紧愈合。万一我这龙气一呵就好了呢,毕竟我全身都是宝。”
玄悯:“……”
薛闲觉得这句话并没有什么问题,然而玄悯却不知想起了什么,神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只是很快又恢复了。
他抽回手移开目光,淡淡地指了指前面的路,“刮蹭而已,算不得伤,还是抓紧追人吧。”
薛闲当然知道刮蹭之伤于他和玄悯来说都是微不足道之事,自然也没有固执地要做些什么,毕竟除了龙涎,一时间他还真想不到有什么能让玄悯皮rou迅速愈合的法子。
他任由玄悯抽回手,跟在玄悯身后朝前面走去。
两人所落之处像是某处深山的山洞,有一条深邃的石道从他们所站之处延伸出去,那石道狭窄极了,两边的石壁呈倾斜状,越往上,留下的缝隙便越窄小,最顶上的那部分俨然已经长合在了一起。
薛闲和玄悯一前一后走着,因为两人个头都高,行走过程中不得不低着头。
“血迹。”薛闲看了眼石道侧面突出的尖利石块。
那血迹透着股钝锈的气味,十分粘腻,颜色泛黑,绝不是从玄悯手上蹭来的新鲜血ye。想必是先前传过来的“人”在挤过这条石道时不小心蹭上的,
不仅如此,就连凹凸不平的地面上也似乎浸染了这种陈年老血,脚踩在上面,鞋底总能觉察到一些让人不舒服的粘连感。
“嗯。”走在前面的玄悯应了一声,又道,“地上血迹很厚,应当走过许多人。”
“不止一人”和“许多人”所含的意味有所区别,玄悯说这话时声音沉肃,显然觉得这脚底积淀的血泥有些超出预料。
这绝不是一两个人能走出的效果,也并非七八个人。若是一边走一边淅淅沥沥地从身上掉落下半凝的陈血,想要积攒出现今这条石道的效果,起码得有个百来人,甚至更多。
薛闲和玄悯先前落地那处还有些自上漏下的天光,而到了这狭窄的石道中,那天光便愈渐微暗了。待到拐了一个折角的弯后,石道倒是骤然宽了一些,但那黯淡的天光却被彻底挡在了外头,眼前可见之处俱是一片茫茫然的黑暗。
好在薛闲目力较之寻常人好了太多,以至于在这样的黑暗中,依然能辨认出一些模糊的轮廓。他朝前走了两步,想同玄悯调换一下顺序,只是刚要往前窜出一些,便被玄悯Jing准地拽住了手腕。
薛闲:“……”管得真宽啊,手上长眼了么?
不过这种时时刻刻被玄悯注意着动静的感觉却并不赖,于是他面上虽有些无奈,脚下却老老实实地放慢了步子,保持着同玄悯并肩的状态,并没有固执地绕到前头去带路。
两人在黑暗无光的狭窄石道中肩摩着肩又并行了片刻后,脚下陡然出现一个突兀的台阶。两人走下那一级的同时,两边挤压着身体的石壁骤然一空,似乎豁然开阔起来。
然而薛闲的步子却猛然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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