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很快就到了第一支舞的时间。按照惯例，第一支舞要由宴会的主人领舞。凯瑟琳虽然是女性，但既然已经是大公，自然也要遵循惯例。而被她邀请的舞伴，通常都会是全场身份最尊贵之人。

    安吉拉的来历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尊不尊贵的很难判断，但她身边围绕着的全都是天之骄子，也就显得她的身份特殊，被衬托成了全场最引人注目的存在。

    她举步朝凯瑟琳走来，身后簇拥着不少人，声势着实不小。

    凯瑟琳不得不硬着头皮邀请了她。

    音乐声响起，两人牵着手进入舞池之中，安吉拉脸上立刻露出甜蜜的笑容，一双眼睛几乎贴在凯瑟琳身上，看得她头皮发麻，浑身的汗毛都要立起来了。

    “我听说，好几位王子殿下都收到了来自国内的催促，希望他们能尽快归国？”在这种气氛下，凯瑟琳不得不没话找话。

    而且找的话题，也正是她最迫切想要知道的：这群人到底什么时候走？

    按照他们的身份来说，长时间滞留他国显然是不现实的。不过凯瑟琳也知道，现在决定走不走的人是安吉拉。毕竟其中大部分人都是追着他们过来的。

    安吉拉微笑着点头道，“的确如此。等今晚的宴会过后，想来他们也该陆续辞行了。”

    “他们？”凯瑟琳重复了她的用词。

    你们一起来的，难道不一起走吗？

    安吉拉朝她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是的，他们。不会有人来信催促我，所以我可以多留一段时间。等他们走了，我就有更多的时间能够陪伴公爵阁下了。”

    正好跳到一个转圈的动作，凯瑟琳险些直接将安吉拉给扔出去。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又连忙更加用力地把人捞回来。

    要是公爵跟她的舞伴在开场舞上出丑，那不但会毁了今晚的舞会，也必然会成为传遍整片大陆的笑话。

    这一下力道用得很足，安吉拉结结实实地砸进了凯瑟琳怀里。幸好她这段时间丝毫没有放松，如今已经是中级战士，身体强度大幅提高，这种程度的撞击造成的影响微乎其微。

    只是这样一来，两人的身体就紧贴在了一起。为了配合接下来的舞步，凯瑟琳还不方便把人推出去。

    怪怪的。

    好在一支舞曲实在不长，这种尴尬的气氛没有持续太久，乐曲就进入了尾声。凯瑟琳连忙松开手，顺势结束了这支舞。

    然后她转身就去找了贺妤，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安吉拉一直注视着她的背影。直到确定了凯瑟琳的目标之后，安吉拉才转身朝着旁边的休息室走去。

    一进门，她就卸去了浑身的力气，靠在墙上一点点弯下了腰。

    那种几乎能夺去她性命的疼痛又来了。

    “我……”安吉拉试图开口说话，但一张开嘴，就泻出了一串惊天动地的咳嗽，甚至有一丝鲜血顺着她的嘴角滑了下来。好在疼痛也随之减轻，让她能说清后面的话，“我愿意接受惩罚，但我坚持这个选择。”

    密封的室内好像吹起了一阵风，虚空之中的某个存在给出了只有安吉拉一个人能听见的回答。

    她闭上眼睛，慢慢站直了身体，抬手将嘴角的血色抹去。再睁开眼，唇角弯起，又是那个所有人都熟悉的安吉拉了。

    知道凯瑟琳在对面坐下，贺妤都一直在用那种若有所思的视线凝视着她，看得凯瑟琳浑身不自在，“为什么这么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