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莱博尔德作答，勒内就脱离恋人的怀抱取来一本残破的旧书：墨绿色的封皮斑驳，纸张氧化泛黄，作者和出版日期已无从查找。他熟练的翻到一张半损残页，上面是一副油画全身像，画像被不规则的马克笔笔迹圈起，下半页大部分缺失，只有肖像画旁几行批注小字幸存。

    画像里的人面庞英气美艳，盘起的长发上佩戴祖母绿和钻石镶嵌的Jing美发带，肩上披着紫红色天鹅绒长袍。那漂亮的头颅微微仰起，目光深邃坚定。

    发现了问题的莱博尔德瞳孔放大，一时间忘了呼吸。

    肖像里的人诚然美貌，但真正让莱博尔德震惊的是其长袍下，黑色蕾丝和丝绸包裹的丰满胸部和纤腰。那绝不属于体型Jing实的双性体，也不会属于高挑匀称的男性。

    “这是本关于矿物的地质学科普书，不存在伪造的可能”勒内看出了莱博尔德的混乱，他直接地加大证据的砝码“更关键的在这里“

    勒内指着全身像旁的标注，虽然时间久远，油墨印刷的字体依然清晰

    “诚挚地感谢慷慨支持本书研究及撰写的资助者：伟大的第三性研究的奠基者；卡佩家族女王继承人——乌勒尔?卡佩”

    莱博尔德几近被说服，他的神情透露他正挣扎地接受这极具冲击力的秘密：女性真的存在，至少曾经存在过，这本残书的资助者甚至身份高贵，是帝国联盟唯一实力能与结盟的克劳狄和儒略家族抗衡的卡佩家的继承人。

    但他的疑惑并未消失，他温润的蓝灰色眼睛看着恋人“勒内，你是怎么发现这本书和线索的？”

    他知道勒内几乎每天都躲在植物温室里的专属座位上读书，阅读量大的惊人，皮肤也因此晒成漂亮的古铜色。而温柔稳重的莱博尔德最大的爱好，就是在弓道训练后，带着勒内读书清单里的书，去温室花房陪伴极度聪慧又内向的恋人。这样残破得醒目的书，他没道理没有任何印象。而且就算勒内过人聪明，在这么多书中找到如此隐秘的线索也不是简单的事，莱博尔德右眼狂跳，他也有不好的预感了。

    果然，勒内的回答验证了他的预感。

    “我记得所有的阅读清单，并没有这本，是有人故意带来温室花房，混进存放待读书籍的柜子里等我发现的”勒内说完突然想到了什么，愤怒的表情难得的生动，恶狠狠的补充道”还在旁边放了一个狼蛛卵包吓我！”

    “但除了狼蛛的事，我不认为这个人有恶意，甚至觉得他在想帮我们”勒内摩挲着残页的破损边缘，语气肯定地说“最关键的信息线索被完整保留，而纸张破损边缘甚至没有任何纸纤维毛茬，代表下半页是被人为裁掉的，为了让线索更容易被发现，而最直接的证明，是他甚至留下了提示”。

    勒内指着肖像画周围的马克笔笔迹，琥珀色的眼睛发亮“这可不是无聊的涂鸦，莱博尔德，还记得我教你的摩斯电码吗？”

    他抓过莱博尔德的手，顺时针一一划过那些摩斯电码。

    “———”

    “”

    手指划过最后一个电码，俩人默契的同时念出了这个单词。

    “真实”

    那么，乌勒尔?卡佩是真实存在的，作为一名女性而且是卡佩家族的继承人。莱博尔德和勒内莫名地相信她不会是第一名诞生的女性，也不会是历史上唯一的女性贵族。女人们可能曾经在帝国联盟的历史长卷上书写过浓墨重彩的一笔，但是如今因为某些不为人知的原因，她们消失了，从忒兹学院的文献资料里，从帝国联盟人民的认知里，仿佛从未出现，后人只能通过一张来路可疑的旧书残页，领略其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