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掀起手机翻盖,看了看号码,138xxx71724,一个有些眼熟的陌生来电。按下接听键,放到耳边聆听。
手机里传来一阵“哗哗”的流水声,却没有人说话。
“喂?”苏舒叫了一声。
手机里还是没人说话,倒是隐隐约约传来一个女人的低沉的哼歌声。
苏舒的脸色刷的一下就变白了,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听得很清楚——那是她自己的声音。
“摇啊摇,摇到外婆桥,外婆叫我好宝宝……”
苏舒虽然很少唱歌,但这首歌,她总会在洗澡时情不自禁地哼上几句。每当她心情烦躁时,她总会在没人的地方低声哼起这首歌谣。这首从小就陪伴着她成长的歌谣,成为她心灵深处的一片净土。不管现实中有多么忧伤,只要哼起这首歌谣,她的心境总能回到童年时的欢乐与纯真,仿佛被净化了一般变得一片澄清。
可是,手机里怎么会传来自己哼歌的声音?
这怎么可能?
是谁打来的电话?
苏舒再次看了下来电显示的号码:138xxx71724。她想起来了,在昨晚,她似乎做了个噩梦,噩梦中接到的电话就是这个号码!
是做梦?还是……
苏舒狠狠地掐了下自己的大腿,明显地感到一阵疼痛。不是做梦,那是真的了!
“你究竟是谁?”苏舒颤抖着嗓音叫了起来。
手机里没有人回答她。“哗哗”的流水声和低沉的哼歌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似乎走到了床边,上床睡觉。手机里沉静了一会,接着传来大门“吱呀呀”地被推开的声音,一个人走了进来,似乎也走到了床边,冷笑了几声,仿佛一只捕食猎物的夜枭怪叫声,笑得苏舒毛骨悚然,直冒冷汗。
7
只要稍微有点判断能力的人都能听出来,那个人的笑声太不正常,充满了恶意。这时的苏舒,已经把手机里那个哼歌的女人当成了自己,不知不觉中深深投入其中。
冷笑过后,那个人突然说了一句话:“真让人流口水啊。”
声音是陌生的,像鸭公嗓一样沙哑,依稀能听出是个女人。苏舒心中了一遍,她所认识的人当中并没有这种声音的。也就是说,这个鸭公嗓的女人和她素未平生,怎么会突然闯进女生寝室,对她意图不轨呢?
真让人流口水啊……
如果这样的话,是出自一个男人,还可以从性方面去猜测。但是出于一个女人之口,这样的话就特别诡异了。
不知怎的,苏舒一下子就联想到了吃。她的脑海里甚至浮现一个可怕的场景:一个面容奇丑状若疯子的女人提着把寒光闪闪的尖刀,兴味盎然地盯着熟睡中的自己,口水从嘴角中放肆地垂落,贪婪的眼睛中凶光毕露,正思索着从哪里开始下手。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产生这种可怕的联想。吃是人类最原始也最低层的欲望,古今中外的历史中关于人吃人的事件屡见不鲜。但是,在现代文明中,这种令人发指的丑陋恶习早就已经销声匿迹,怎么可能在女生寝室里再度重演?
苏舒屏住了呼吸,握着手机的右手在微微颤动,眼睛慌乱地到处张望。幸好,日光灯是开着的,灯光虽然看上去显得有些Yin森森的惨白,却总比恐惧莫名的黑暗要让人安心得多。
鸭公嗓的女人说完那句话后,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沉默半晌,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过了一会,手机里再度传来声音,是渐渐远去的脚步声。苏舒稍稍松了口气,悬着的一颗心还没来得及放下,脚步声再次传来,这次是渐行渐近,很快就走回床边。
苏舒心里发急,却不知道如何是好,为手机中那个睡着的女人担心。然后,她听到一个无比温柔的声音:“苏舒,苏舒,睡着了?”
苏舒心头陡然一震,她听得真切,这个声音,并不是刚才那个鸭公嗓,竟然是她同寝室的沈嘉月!
沈嘉月,怎么会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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