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叫醒之后崔子辰出了一身冷汗急促地喘息。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到那么久远的那么一件小事，这么多年他都没有想起来过。

    他一直想养一只宠物，但小时候身体不好家里不让养，直到他离家到这所城市上大学。刚一上大学他没有急着去买，而是四处收集了好久的资料，什么样的宠物适合他养，该怎么挑选，怎么养，到了大二他才去买了一只小白鼠回来，悉心喂养，还记了观察日记。但是后来，他进到这个圈子里，大四的时候有一天他发现他带到的小白鼠不见了，竟然是被人当实验鼠拿去试药了，最后的结果当然是死了，尸体被处理掉了，他知道消息的时候已经晚了，连尸体都没见到。

    他躲到没人角落里哭，高扬找到他说再给他买一只，他说以后自己再也不要养宠物了。但是终归只是死了一只小白鼠，哭一场难过几天也就过去了，后来高扬说要给他买一个“人形”“宠物”他也没有拒绝。今天不知道怎么又梦到了。

    不定是那只小白鼠的冤魂一直跟着他趁他现在身体虚弱才出来作怪？谁知道呢。

    总之醒来之后他感到深深地无力，也许是现在的无力感和当时产生了共鸣。

    他看见叶翰眼睛上的血丝，知道自己又给他添麻烦了。若是凭他们以前的关系他倒不会这么愧疚，但是现在关系不一样了，甚至是颠倒了过来——叶翰买下他，成了主人。

    叶翰却没有意识到这一层，他只是觉得自己是欠了崔子辰的，能帮他当然要尽量帮，他现在只把他们当做普通的平等的关系，只是还在惯性地叫“您”。而且崔子辰现在病成这样，除了仇敌谁看见了不得关心一下，叶翰心又软，当然是尽可能地照顾。

    他一开始还有点慌张，以为又哪里不好受了，发现是做噩梦之后松了口气，把崔子辰叫醒。

    他自己也算是被惊醒的，不自觉地有些心累，生理上有点烦躁，但是很快自己又压下去，出去倒了杯水端进来。

    “做噩梦了？”

    “我没事。”

    “喝点水吧。”

    “不想喝。”崔子辰努力地给自己揉眼睛，这一天净是哭哭哭眼睛肿得都快睁不开了。

    “喝点吧，总哭容易缺水。”

    崔子辰停下来想了想，接过杯子喝干。

    叶翰把杯子放出去再回来躺在他旁边：“您想和我说说吗？”

    “我就是梦到以前我的宠物死的时候了，没事，正常现象，过几天我就好了。”

    “用我帮您做点什么吗？”叶翰心里说不着急是假的。

    “不用，按时吃药就好了，现在看着严重过几天就没事了。”崔子辰又惯性地反过来安慰叶翰了，“最多再有一周就好了，说不定明天我突然就没事了，痊愈经常就是突然间的事。”

    叶翰还想说什么，崔子辰制止了他，提醒明天还要上班抓紧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