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试衣间。</h1>

    酸了，都酸透了。次日起来，这一天使整个人都是酸胀的，xue里更甚，冷汗都遭沁入了床单，衣裳也shi透了。

    被反复入过的xue内都是胀感，胀得人不想起床，也胀得这一天使赖了床。不管是女人如何叫，也不肯起床。

    真正起过，已是中午了，地狱內这一地室透不进光，仅有几盏蜡。起来了床，这一初生的恶魔便将腰也抻，去看一旁自书桌前端坐着正悠闲地翻阅古书的女人。

    翅膀已生得发疼了，长出羽翼时作为圣天使的她便已体验过的，翅膀由那一平整的背后破土而出，又是生不如死。

    如今，便只得靠去看这女人而解痛。

    她将眸光移过去，去看那端坐于书桌上女人。

    时光好似为她而停了，古韵也尽数为她释放，她便好似一不存于这人世间的人，一切尽淡薄的，便似是一捧仅有黑白二色的水墨画，她的衣白，连墨的发也规整地披散。

    一笔一笔，白的衣裳，墨的发。烟眉淡眸。

    昨日祝棠红曾勾过的长尾，如今整只盘于椅上，她的那掌好似自翻动，也是一捧白的布料。

    是何？白的布，是伤着了手么？

    恶魔皆可随意取走或收回那一长尾，祝棠红暂且做不到，便只得将那小的尾由被褥之中摆出来。

    并不言语的，她将自身靠过去，略微侧躺，这一高挑的初生恶魔便躺自床榻边，将自身那一长尾也伸出。

    去勾椅子处的那一盘起的尾。

    那一小的尾看起有些怯懦，自空中有摆过许久，连连触了那一长尾几下便缩回。

    那一尖锐又柔软的尖端触了许多下恶魔的尾根，那一尾根的主人均未有反应，仅是气定神闲地看着书，手上却动得快。

    多次尝试无果后，那一小的尾便直直盘上了恶魔的尾根，轻轻地勾住了它。

    女人这才偏过头来看她，去略微抬手，将书页也翻过一页，随即那长的尾便有了反应。

    原先静然盘起的长尾，由那一倒钩处开始起，去纠缠上那小的，嫩的尾。

    “它们缠一处了。”

    那一初生恶魔背对着女人，柔声地讲。续而又下了地面，踏上了凉拖。

    仿若是日常的，那一柔软的尾，同天使剔透且微微哑的嗓。

    这一天使又去衣柜，此时恶魔的房内便不仅有一衣柜了，而是又多了一长的，且大的衣柜。

    仿若是以上好的木料现做的，此时祝棠红过去仍还散着淡淡的木香。

    她的手触过去，分分寸寸地抚过这一衣柜。那女人不知何时，则也站于她身旁。

    她的神色极淡，抬起右手，却又似意识到了甚，去遮掩它，又抬了左手，抚上那一衣柜：“此后，这衣柜便是你的。先生赠与你，可随意使用。”

    一瞬，随那细长的指便将衣柜也打开，内里的衣物也多式多样，不只是单一的白，反倒是填上了许多除却白以外的色彩。

    除旗袍，还有许多别样的款式。

    女人又去讲：“记着用功学习，教先生欣慰，晓得么？”

    祝棠红看了许久衣柜，不过多时，便将一眸光落于女人的掌处。

    她的掌遭划伤了，原那般悠哉地看书，是在暗地之中包裹掌心么？

    这一心细的天使便仅是看着，她的眸光太柔和太坚定，很容易叫人以为她是一柔情的，专一的人。

    实际这一柔软的也会极其风浪，她属于过谁么？真正属于过谁么？谁都不晓得。

    便似是一浅色的小狐狸，她会很灵动，一双眼也仿若有光一般。

    说不喜欢是假的，?说好喜欢又是假的。什么都是假的。

    在她这里，什么都是假的。

    仅有温吞是真，那一长的尾是真。

    沉默许久的，不晓得是如何了，过了半晌，祝棠红才去讲话，一双手也拿起了衣柜内的衣物布料，去触碰：“先生，学生要还不来了，那般多物什，学生家里贫寒，还不起的。”

    边触着，边讲。

    这些布料皆是上等好货，天界都很常见，可地狱呢？地狱其中，又有多少可制造衣物的？

    制造衣物，又有谁能将衣物造得如此Jing致？

    想必都要耗费许多时间的。

    “还得起。”

    女人如此道，也古雅，高挑的她便将那一伤过了的手夜遮掩，讲：“倘若有心，便还得起。”

    还得起什么？祝棠红将眸光都恍恍地定住了，一时，便仿若连带灵魂也要脱壳了，羽翼自背后破壳后的痛楚也忘了一般。

    她疼的，来了地狱后已不是一天在疼。

    翅膀砍了疼，翅膀长着疼，做得浅了痒，做得过了胀。

    天上的日子总舒心，祝棠红自床上时曾想到过的，在天上与在地下哪个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