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三十八?私心</h1>
沈怜出来的时候,脸色有些白,只是她低着头,华怡也不曾发觉。
华怡:“回去了么?”
“越快越好。”
银钱已经结清,她们随时可以离去。
这钱赚得如此轻易,华怡也有些难以置信。出秦府的路上还小声的问沈怜:“你这朋友是是你叫来买的么。”
“三倍的市价,我拿着有些发虚。”
她们这会儿已经到青衣巷口。
沈怜勒马回头。
只见青衣巷尾,一个模糊的身影静静站着。
华怡也不曾注意,走出三四尺才发觉沈怜落在了后头。
“怎么了?”
沈怜轻夹马腹,跟上华怡。
“什么事也没有,走吧。”
她什么也没瞧见。
回程仍是要走水路。
去往蓟州城的船隔五日出航,沈怜同华怡还得再等几日。
夜里沈怜仍是同华怡住一起,她还做男人的装扮,旁人还以为是小夫妻。倒是有人搭话,夸赞华怡好福气,丈夫细致贴心,时时刻刻都护着她。
“你也不怕传出去坏了名声,难再嫁人么?”
“嫁或不嫁有什么要紧的呢,我从前以为家里有爷爷撑着,我若是出嫁了,未来夫君也会替我撑着。谁知到如今,我自己便能扛下来了。”
华怡笑起来:“何况,我不是已经有你这个夫君了么。”
沈怜也被她说笑了。
窗户开着,外头的灯火稀稀落落,天上的星子也零零丁丁。
沈怜看得有些出神。
“看什么看得这样入迷?”
“看天上的星子,云城的星星果真不如海上明亮。”
看过海上的星辰,再回头只觉得云城的星子黯淡无光。
沈怜感慨道:“我从前不知晓原来天上的星辰可以这样多,我总在云城里过着日子,还以为云城就是天下顶好的所在了。”
“那便多走一走吧。”
晚风渐凉,华怡给她披上外衫,靠在她身旁坐下了。
“若是碰着合适的时候,兴许我要做做行商的生意。”
沈怜回头看华怡,她洗了脂粉,看着还是小姑娘的模样,眼中的坚毅却与从前不同了。
“华怡,你当真变了许多。”
“没了依靠,我娘和小妹都不顶用,我只能顶上了。”
“你是不是吃了很多苦。”
华怡仔细回想,好像想不起来一般:“当初觉得苦极了,现在回头,也想不起什么苦不苦的了,熬过了便好了。”
她虽不知沈怜碰着什么事,却也知她心中苦闷。
回蓟州城的船还不曾出航,华怡得了闲,也会同沈怜到市集上走一走。刚走了几家铺子,华怡随行的家丁便发现有些不对。
她们这一路都有人跟着。
几个人左拐右拐的走了几条街,终于在僻静之处抓到一个人。
沈怜一眼便知他是谁。
当下叫住家丁。
“放他走,只当是遇着疯狗了。”
那人自己摘下斗篷,恨恨的盯着她:“你是不是还欠我一个玉蝉。”
因为一个玉蝉引发后面多少的事端,沈怜早就厌烦了,她掏出玉蝉往秋蝉身上扔。
也不管秋蝉如何拉了华怡就走。
秋蝉在背后直跺脚。
“沈怜!”
“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你师傅在哪儿吗!你难道不想堂堂正正的回柳家么!”
沈怜回头淡淡的同他说道:“我不想知晓,玉蝉还你了,我只想离你远远的。”
“秦郁解清雨素心都不要你了,你还记挂着他们,为什么偏偏就对我这样狠心!”
沈怜听他提起解清雨秦郁和素心,原本强压的痛楚一时皆被戳破了,翻涌上来,叫她喘不过气。
“说狠话的是你,现在怨妇一般都也是你,秋蝉,你到底要如何!”
“我要你!”
他这话说完,猛的涨红了脸。
华怡和下人皆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她心想只怕二人之间有事,故而同沈怜打了招呼,现行离去了。
“秋蝉,拿着玉蝉,去要你的权势吧。”
“我不想要你。”
“我如今,谁也不想要。我只想要我自己。”
华怡变了许多,沈怜亦是变了不少。
她从前天真痴傻,总以为有所依靠,总不曾想过其他的事情。那日被连秋叶捅破所有,她竟不知自己究竟要去往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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