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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监通传后,玄溟带着一大一小在皇帝病床前请了安。
这是张小丘第一次近距离看到皇帝,皇帝与玄溟有六七分相似,半靠在床榻上,面色蜡黄憔悴,大概是和玄溟相似的面容,竟让张小丘心中生出了几分怜悯。
皇帝抬眼瞧了瞧几人,瞧了玄溟,又瞧了一眼球球,像是也听说了球球的来历,对他而言只是个便宜孙子罢了,瞧了一眼便也再没多大兴趣,又转眼到张小丘身上。
待看清张小丘面容时,不禁蓦然睁大了眼睛,指着张小丘像一口破旧的老风箱一样喉咙里撕扯了好久,“你!你!......”
玄溟不动声色地挡在张小丘身前,张小丘被唬了一条,连忙让毛鸡出来提溜着球球带出殿。
周围侍候的宫人瞧着一只又肥又圆的毛鸟提着个小孩往门口飞去,一个个都目瞪口呆;甭看毛鸡又肥又圆,速度贼快,还没回神就出了殿。
却说上次宫宴之上,张小丘表演的水榭离御座颇远,皇帝又早早离席,压根没有看清过张小丘样子。成亲后第二天,他们也被皇帝皇后拒见了,这次倒是皇帝头次看清张小丘。但为啥皇帝看到他这般激动,本就蜡黄憔悴的病容都显得有几分狰狞了,玄溟和张小丘都不得而知。
即使皇帝都病入膏肓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周身的气场也不是常人能比的,这番狰狞激动的模样,颇有点回光返照的意思,一下还真把张小丘唬得不行,心里暗道幸好让毛鸡把小家伙带出了殿,要不然小家伙定会吓着晚上做噩梦了。
老人说,小孩子魂魄未稳,最经不得吓。
皇帝指着张小丘好久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良久才软软垂下胳膊,双目空视前方,长叹一声道,“真是孽缘啊!”
皇帝身边的大太监上前道,“景王殿下、景王妃,皇上身体不适,你们还是改日再来吧!”
张小丘和玄溟心中都是满腹疑惑,见状也不宜多留,行了礼便退了出去。
出殿只见小家伙盘着小短腿坐在太子身边,一脸好奇打量的样子,身边侍卫和宫人都是耳观鼻鼻观心的样子,不敢多看一眼。
小家伙见到他爹出来,高兴地一把扑上去,张小丘顺势拖住了他的小屁股。玄溟经过太子身边时身子滞留了稍许,终究未发一言便离开了。
往右侧长廊出宫,小家伙乖乖趴在他爹怀里,软软的声音好奇问道,“爹爹,刚刚那位叔叔是谁啊?为什么要一直跪在门口?”
张小丘从后世带来的最明显的习惯之一,就是不习惯朝别人跪拜或者别人朝他跪拜了,所幸他如今要跪的人也不多,而在王府和天青阁,他都不让别人对他行跪拜之礼。长期耳濡目染,小家伙也很少见到人跪着,所以很疑惑。
“他不是叔叔,是你皇伯伯。为什么跪在那爹爹也不知道。”
“皇伯伯?!就是送我球球和弓箭的皇伯伯?”
张小丘瞧着小家伙模样怜爱地点了点头。
小家伙伤心道,“呜呜呜,皇伯伯是好人。”
张小丘一头黑线,他这个傻儿子,送他个球和小弓箭就是好人了。
上了马车,小家伙蜷在张小丘怀里睡着了,他看着玄溟,问了小家伙刚刚问的问题,“太子为何跪在尚阳殿门口?”
玄溟靠在马车壁上装作闭目养神的样子,故意拖长了语气反问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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