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他的情人白渐离，长得一模一样。”

    ——白渐离。

    曾经在什么时候，渐渐，曾经这样呼唤过自己呢？

    小蛇心脏微微一缩，怔忡原地，他缓缓低头，凝望着怀里面色安详的谢泫，想起谢泫曾经凝望自己的眼神，不由得惶恐。

    “白渐离，现在在哪里？”他沉着气，抬头问。

    “怎么，想杀了他？”崔哲笑了。

    望着对方明显的嘲笑，小蛇愤怒，大声道：“有什么好笑的！”

    “如果你真能杀了他就好了”崔哲轻轻说完，视线落在小蛇怀中的谢泫身上，轻轻的，像是羽毛，随后他再次抬起头，面向表情略显错愕的男人，认真地说，“你想知道他怎么死的吗？”

    平静的视线，教人害怕。

    小蛇本能的蹙额，抱紧谢泫，可是，他想知道关于怀中人所有的事情，于是开口说：“告诉我。”

    “是白渐离杀死他的。”崔哲直截了当的开口，随后，他看着谢泫，目光夹杂忧伤和发自最深处的悲痛，宛如自言自语般，闭上眼，轻轻地说，“那是一场虐杀，你不会想知道他临死前经历过什么，也更不亲眼想看见他惨死的模样。”

    因为，那会令自己发疯的。

    小蛇的手指有些抖。

    ——是我看上他的，我一眼就相中他了。

    ——他很好看？

    ——嗯，在我眼里，谁都没他好看。

    ——你为什么会变成鬼。

    ——被人杀了，死了呗，还能怎样。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谢泫的话，他一直记得。

    他还记得谢泫说起自己情人的时候，眼里露出的神采，他是喜欢那个叫白渐离的人，非常非常的喜欢，甚至，被杀死，也喜欢着。

    想到这里，心微微一痛。

    在你看着我的时候，是在看我，还是看着他？

    你会回到他身边么？

    你叫什么名字，你从何而来？

    你的一切都是空白。

    小蛇感到胸口十分闷，因为他对渐渐，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想到这里，心更加慌了，而越慌张，他越想将怀里人抱得更紧。

    看着小蛇慌张紧抱谢泫的模样，深吸一口气，崔哲说：“我的来意，不妨跟你直说，我要带他离开。”

    “离开？！”听见这话，小蛇脑袋瞬间清醒，无论怎样，他当然极度不愿意，下意识抱住谢泫退后，他狠狠瞪着崔哲，眼底露出杀意，语气发冷，说道：“他是我的，谁都别想带他走。”

    崔哲根本不慌，反而笑着对小蛇说：“你想让他永远面对一张杀死他的脸？你太残忍了，敖泫，又或者，你乐意去当他情人的替身？”

    “我不是替身，渐渐他喜欢我，他说要陪我，和我永远在一起！”不曾忘过谢泫的誓言，小蛇非常坚定，这世上，他只相信谢泫一人，哪怕不知道他的一切，哪怕一无所知，他依然如此信任他。

    “那只是因为你长得和白渐离一模一样！”崔哲大声喝道。

    “我不信！渐渐，他喜欢的是我！”小蛇也近乎于狂躁的执拗，歇斯底里的大吼。

    起风了，头发被吹得凌乱，在空中漂浮，就像心，无法找到方向。

    只有手里的，才是真实的。

    只有手里的人，才是现实。

    不能放开绝对不要放开

    渐渐，是爱着自己的。

    他深信不疑。

    这是他唯一的信仰，如果被打破，他将会迷失，将会被陷入永无光明的黑暗。

    定定看着像是发了疯的小蛇，崔哲却更加镇静，没有笑，没有难过，他只是这样望着小蛇，望着在他眼前，杀死了谢泫的这个男人，过去的他，保护不了谢泫，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去，要说疯，那一刻的他，其实已经疯了。

    他疯得更厉害。

    后悔和无力的感觉已经杀了他，他只能麻木的站在谢泫的尸体边，低头望着那具残破的，早已冰冷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