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尝过一次青梅酒。
不适口,有点酸,她是格外嗜甜的那种人。她完全体会不到送酒给她的人所说的美好滋味。
因为那一口酒,珍和送酒人成了兄妹。
原本,她是想要把对方作为意中人发展的。
这世上的所有事,总有个因由;这世间所膨发的醋意,也总不是空xue来风。有道是春寒水暖鸭先知,枕边人的一腔柔情到底是不是全牵挂在自己身上这一点,就算理智不相信,心也总是知道的。
连钰知道珍对自己有隐瞒。
这隐瞒不是因为她爱着其他人,而是她在压抑着什么东西,她在克制。
连钰不想要珍对自己有克制。
“我希望她能做她想做的,我想知道她在欲望什么,”连钰对鳖孙说,“所以我需要犯一个‘错’。她要发泄的理由,我就给她理由。”
鳖孙当然不叫鳖孙,他有一个很朴实的名字,他叫孙石。
孙石和连钰本来是好朋友——直到孙石的魔教卧底的身份败露。
再后来魔教被剿,连钰和珍成婚,到了现在,为了妻子所隐瞒的部分,连钰终于坐下心平气和地和孙石再一次共同商量一件事。
孙石喝了一口酒。
“你希望我怎么做?”孙石问。
“我知道她喜欢过你,我也知道她喜欢我吃醋。”会面至今,连钰首次在鳖孙面前笑了出来,这是想到了成婚以来妻子的那些可爱的小举动:“让我打你一顿,她肯定会以此为筏子来找我。”
孙石很宽容,他似乎没有计较连钰想揍他的私心,反而还很积极地出主意:“只是这样吗?这可不一定能逼出她的真心啊。你们的事我听说过,她要又是只罚你跪搓衣板,你又要怎么去试探呢?”
“那你说怎么办?”连钰急了。
“不妨做得更过分些。”孙石缓缓而述,末了说:“你放心,我是她的结拜哥哥,我了解她。”
连钰怀揣着希望很信服地离开了。
孙石不慌不忙地独酌,饮尽之后他又摆了坛未开封的甜酒到桌上,桌上摆出了另一只酒杯。珍来得巧,恰恰在孙石把另只新的酒杯斟满之时,她拿起酒杯豪迈饮尽,而后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他真的能接受我吗?”珍握着酒杯坐下,示意哥哥为她斟满,她苦恼地说:“我不敢叫他见我的真面目。我想对他做很多过分的事……他不能接受我……”
孙石含笑不语。
“总要试试才知道。”孙石含笑劝慰道,“最多不过是和离。”
她默默饮酒,一时未言。
“我刁难了他好多次,我想找出他的缺点……我是不是很坏?他这样没有缺点的人,遇上我,真是合该他倒霉……我快要忍不住了,我总会忍不住的。”她夺过酒坛自己倒酒。
“那么,我倒有个主意。”孙石笑着说,“我让他打我一顿,你就有可以不必忍的理由了。你知道的,他很讨厌我,偏偏我又是你的哥哥。”
她握着酒杯,轻轻地眨眼:“……哥哥。”
“哥哥帮我良多,我”她的感激没说完就被他截断,孙石道:“我却也有一事烦劳你,请你在当日引白云剑来此处,我……她……”这吞吞吐吐的后半句被珍笑着截了:“我知道,哥哥挨了打,总是想让她来可怜可怜的。哥哥放心,我一定做到。”
此事就此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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