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明丽,仿佛阳光下的花束。
此后均为她的资料,从出生到离世,二十余年的人生被浓缩在这三五页纸上,让人无从探究她真实的过往。裴洵扫了一眼,说:“不稀奇。”
她的面容似乎有几分熟悉,大约是因为他父亲后娶的几位夫人,容貌几乎都与之有几分相似。他也曾猜过,或许早在裴鸿与他的母亲结合之前,就有过那么一位使他念念不忘的白月光——以那人的滥情随性来看,这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如今他终于见到了这位女士。同他想象的一样,果真是红颜命薄,因为一场车祸,她去世得很早。大约也只有这样永远定格在青春岁月的女人,才可能叫那匹天生的种马猝不及防地尝到了失去的滋味,成了他永远抱着遗憾,得不到求不来的念想。
“在她去世后,其子就开始下落不明。但根据我们的调查,这名男孩应该没有夭折,而是被哪户人家收养了。”杨先生拿出了一台平板电脑,“裴先生似乎将他保护得很好,我们没有再找到关于他的其他消息。但是,通过搜寻裴先生过往的活动,我们发现了这个。”
他点开了一段视频。画面的背景是一座礼堂的内部,未及不惑的裴鸿正款步迈入镜头,在台上站定。
“这是十五年前,一所私立高中的年度颁奖典礼——应该是在表彰学习优秀的学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我们感到奇怪的是,裴先生竟然会出席这样的仪式。”像是影片里的背景音,杨先生的声音低沉而模糊,“以他的身份,难以想象一场普通的颁奖礼竟能请到他作为嘉宾出席。我们只能猜测,当时接受表彰的学生中,应该就有那名男孩。”
不知是年代久远所致,还是他的错觉,裴洵想,这段录像真是卡顿得厉害——否则为何裴鸿的每个神情,都像慢镜头似的,播映得这样明显?
这无疑是他的父亲。年纪尚轻,风度翩翩。而这同时又是一个无比陌生的人。他从不知道,十年前的他原来也曾有过这般模样。
镜头扫过他时,他都在笑。不是应酬时浮在唇角的假笑,他笑得很真,也很温和,这样的表情,应该叫做“欣慰”。他的欣慰是从心底流出来的,像每一位普通的父亲一样,望着自己优秀的儿子,骄傲,又满足。
裴洵也跟着弯起嘴角。他倒是不知道,这人还有这样像父亲的时候。
视频的重点停留在裴鸿和校领导身上,只匆匆扫过了上台领奖的诸位学生,无法判断他究竟在看着谁。短短数分钟的影像结束后,裴洵收回目光,杨先生继续说:“由于当时上台领奖的学生太多,我们暂时还没有找到目标。”
“那人的成绩应该不错,可能是排名第一的学生么?”裴洵问。
“各年级的榜首照片都在这里。”像是早知道他会有此一问,杨先生点开了另一个文档,“没有与目标男孩长相相似的。”
裴洵低下头,笑了笑。
“有了这个线索,找到目标只是时间问题。”杨先生说,“如果没有问题,我们就继续调查了。请您再等待一段时间。”
他将那沓资料留在了桌上,随即道别离开。
裴洵留在原位,安静地坐了一会。他将手伸进衣袋,才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自从周念来和他住在一起,抽烟的次数便无意间减少了。如今难得出门,自然就忘了备烟。
而这时他迫切地需要一支烟。裴洵叹了口气,按了按额角。窗外刚刚日落,翻卷的云堆上还垒着未来得及散去的艳色。橘黄与玫红融融泄泄地铺展开来,像十九世纪的印象派画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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