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空吗？不知道能不能出来聊一聊……对，就在您家附近的咖啡馆，如果可以的话，最好和您先生一起来。是，是。好的，我就在这儿等您。”

    “……”

    半小时后，杜明珠和于宏图携手而来。

    看到坐在角落上的杨逸，杜明珠笑着走近，打招呼道：“您好。”

    杨慈从座位上站起来迎接：“您好，忽然冒昧打扰，让你们赶过来真是不好意思。”

    杜明珠很和气：“哪儿的话，您是小逸的父亲，大家这么多年的交情了，别客气。”

    说是“这么多年的交情”，其实也就是每年杨慈偶尔过来看杨逸的时候，有见过几次面，说过几句话罢了。杨慈平时不是很关心杨逸的事情，不会主动问起杨逸的事情。杜明珠倒是十分乐意和杨慈说说关于杨逸的事情，所以隔三差五的会打个电话汇报一下杨逸的近况。比如杨逸参加市里的奥赛获得了第一啊，或者加入了学生会成为了首席什么的。

    有时候看起来，除了杨逸不姓于而是姓杨以外。杨逸真的像是于家、而不是他杨家的孩子。杜明珠对于杨逸的关爱，远远超过了自己这个亲生父亲。她才是真正看着杨逸长大，一点一点把他拉扯成人的“母亲”。

    所以……杨慈现在也是在赌，赌杜明珠对杨逸和于雪松的爱，比自己还要深厚，还要充满包容与理解。

    这也是杨慈身为杨逸父亲，唯一能够为杨逸做的了。

    替他扫清未来路上的障碍，让他能够过得更加幸福。

    与杜明珠聊了聊关于两个孩子的事情，杜明珠和于宏图的脸上笑意一直没断过，气氛和乐融融，时机差不多，正适合杨慈说出这次约杜明珠他们出来的目的。

    “雪松这孩子是真的很好。”杨慈道：“不知道他现在身体怎么样？我认识很多大医院的主任，如果需要的话……”

    杜明珠叹了口气，说：“谢谢，多亏老天保佑，雪松的身体一直都很稳定。我们也有定时去带他检查，医生说雪松……状态不错，休养的很好。”

    常年在谈判桌上锻炼出来的察言观色，让杨慈敏锐的看出杜明珠脸上不易察觉的伤感，试探性的问道：“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于宏图和杜明珠互相看了一眼，摇了摇头：“没什么不能说的，雪松他们也一直都清楚。”

    看于宏图他们这个反应，杨慈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先天性的心脏病，就算再怎么坚持……”杜明珠眼眶红了起来，一口气卡在喉咙里说话带着点沙哑：“也……没办法像正常人一样，活很久了。”

    杨慈愣了一下，说不出话来。

    那个不管何时见到、都满面笑容的男孩儿，其实状况已经这么糟糕了吗？他是知道了自己的情况，还可以做到认真且开心的对待每一天吗。

    杨慈自问自己做不到，而且绝大多数的人，应该都做不到。

    拳头不自觉的握紧，杨慈长长的叹了口气。

    “可惜啊，太可惜了。多么好的小孩儿……”杨慈道：“做手术不能挽回吗？现在的科技已经这么发达了。”

    杜明珠声音一下子哽咽起来，想来是平时就因为这事儿，心理累积的压力特别大了：“不管是什么医院都说，手术成功的概率不足百分之十……还说能够平安无事这么多年，已经是奇迹了。我……”

    于宏图伸手轻轻拍了拍杜明珠的背，低声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