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人间四月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五一假期，各处景点游人如织，城市里春花已谢，山中却仍繁花似锦，留得几分春意。

    项霁费了点心思安排调休，成功地凑出了整七天假，时隔将近一年，终于又有了和顾涟一起外出旅行的机会。

    山林中的二层小楼很不起眼，屋顶被院中高树繁茂的枝叶掩住，不走近有可能发现不了此处还有幢Jing致的独栋小楼和花园。

    楼里的结构简单而实用，楼上是配有洗手间和小阳台的两套客房，楼下是厨房和宽敞通透的客厅、餐厅，还配了间可自娱自乐的小酒吧，屋外又有不小的院子，打理的不算Jing细，但有树荫有花丛，还有可供小憩的桌椅阳伞，无论是夏夜乘凉，还是一面享受阳光一面品茶，都自在惬意。

    顾涟侧坐在扶手椅上，胳膊支着桌子，一手托下巴，微微歪着头，一手拿着手机发微信。他平时也是坐有坐相的，常有人夸他仪态优雅，但到了这令人身心轻快的自然之中，不知不觉姿态便放松了，配合身上宽松的领套头衫和米色休闲裤，看起来比平时工作中要年轻几岁，像是刚进入大学校园的学生。

    这间安静的民宿是在某定制旅行社工作的安程帮他找的，听说正式开张是在下月，他和弟弟算是走后门提前享受，条件是要写两份入住体验报告。

    【附中同学——安程】

    安程：房间怎么样？我上次去花园还没弄好，房子里面应该是不错的。

    涟漪：都很棒。你说路远，我以为多远呢，离高铁站也就半个小时。

    安程：不能按市标准算啊。买东西方便吗？

    涟漪：嗯，昨天下午买了点食材，今天早餐做了三明治、可丽饼，培根煎蛋，酸nai配水果和麦片

    （图片）

    安程：我在加班，不要馋我/ㄒㄒ/~~

    安程：再发这回住宿给你们按原价算，不打折了。

    老同学毫无魄力的威胁令顾涟不禁莞尔，正要回复，背后却突然伸过来一只手，一下子便将手机收走了，而他的下巴也被捏住，不由自主地扭头回望，正对上了身后恋人似笑非笑的眼神。

    “哥，又背着我玩手机了？”

    项霁挑起眉毛，故意压低嗓音，希望自己听起来能严肃些。他性格开朗，却算不上温和，实习和工作中都得到过同事“很能干，但是训人时有点吓人”的评价。然而，面对哥哥，他从来说不出一句重话，虽然也会吵架闹别扭，至多也就是抱怨两句对方管太多，而顾涟脾气又好，二人有矛盾也过不了夜。

    “呃阿霁，对不起。”

    晨起时才和弟弟约好今天不看手机，认真休息，不让琐事打扰纯粹的二人世界，才一个小时就被抓了现行，顾涟心虚不已，笑容有些僵硬。

    “今天不许玩了，说了要陪我。”

    项霁无奈地摇了摇头，将手机揣进了裤兜，弯腰在恋人的唇上香了一下。顾涟这么乖巧地道歉，他当然要选择原谅，只是手机要暂时没收了。

    顾涟没想到项霁会跟打招呼似的接吻，不觉有些羞涩，瞪了恋人一眼，又轻轻推开了对方的手臂。院中四下无人，院门也掩着，但终归不是屋里。他还记得去年弟弟毕业旅行时的事，那次项霁说要留念，硬拉着他在凉亭中亲热，弄得他一声也不敢吭，被欺负得惨了。

    “害羞了？刚才你可还求我来着。”

    项霁原本也只是偶然兴起，看到哥哥晕生双颊，眼波流转的模样，却不禁心动。顾涟会答应戒手机一天，是因为一大早就趴在床上看邮件，被他发现后花一个小时“教育”了一番，才哭哭啼啼地一边挨Cao，一边保证今天会专心陪他。

    “你不许胡说啊，嗯嗯”

    顾涟忍不住撇了撇嘴，才想要起身，手臂已经被按住，不等他反应过来，双唇又被吻住。恋人不知何时已经转到了身前，几秒钟就夺走了他的呼吸，那双温暖有力的手慢慢摸到了他的腰上，腿上，而他一面有点生气，一面也不觉脸红心跳，不知不觉间开始回应起来，舌尖纠缠的温柔感触令他自然地靠进恋人的臂弯，心甘情愿地把自己交给了对方。

    林间安静的小院中，阳光透过树荫洒下，光斑散落在小径上，时光流动得格外缓慢，清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也异常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