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室开展。这边打电话叫心外科的当值医生过来，那边李主任就推着病床往手术室走，边走边交代：“叫血库赶快配型发血过来。”</p>

    <p>　　患者的妈妈追在病床后面哭，快进手术室前，李主任忽然想起什么，回头问：“病人有没有传染病？”</p>

    <p>　　患者妈妈一愣，忘记哭。</p>

    <p>　　李主任以为她没听懂，换个方式问：“你儿子有没有乙肝、丙肝、艾滋、梅毒？”</p>

    <p>　　患者妈妈眼神剧烈地震了震，迟疑几秒，吞吞吐吐道：“没，没有。”</p>

    <p>　　李主任疑虑地看了她一眼，转身进了手术室。</p>

    <p>　　患者右心室破裂，血ye充满胸腔，开胸之后，赫然一片血红之海。小心翼翼地拔出水果刀，下一步便是修复破裂口。闵玥右手持吸引器以最快速度吸走血，左手不断地用纱布压迫试图止血，但出血量太大了，始终看不清出血点。</p>

    <p>　　血库送来的血量有限，不可能无限填充无底洞，如果不能快速缝合止血，患者很可能因失血过多而死。</p>

    <p>　　紧急关头，李主任下达指令：“把心脏拿出来。”</p>

    <p>　　“啊？”闵玥有一瞬错愕，但在这种争分夺秒的时候容不得片刻迟疑，闵玥遵从指示，赶紧照做。</p>

    <p>　　戴着无菌手套的双手插.进血泊中，托住心脏，缓缓举起。没有血ye阻碍视线，李主任很快找到破裂口，迅速缝合。</p>

    <p>　　清理干净胸腔后，松开止血钳，恢复心脏跳动，假如各项指标正常，便能关胸顺利结束手术。</p>

    <p>　　意外却突然发生了。</p>

    <p>　　心跳复跳的那个刹那，一股血柱喷射出来，从脖子到额头，溅了闵玥一脸。像是有雨滴落入眼里，闵玥条件反射地眨了眨眼，再睁开，眼前一片血红。</p>

    <p>　　担任一助的胡易道最快反应过来，伸手用纱布按住了出血点，观察了位置，道：“有条大血管破了。”</p>

    <p>　　李主任脸色一暗，示意麻醉医生重新开始手术。为了避免有漏网之鱼，第二场手术进行得格外仔细，闵玥顶着满脸血，仍尽职尽责地履行二助的责任。</p>

    <p>　　她没戴防护眼睛，额头上的血珠划过眉毛，一滴滴砸在睫毛上，悄无声息地流进眼底。心外科手术的场景十分血腥，但闵玥觉得今天的视野前所未有的红，整个世界仿佛被红纱笼罩。</p>

    <p>　　又过了一小时，手术终于结束，患者抢救回来了，闵玥长长地舒了口气。血ye已经凝固在脸上，黏糊糊的，她忍不住抬袖子去蹭，一抬手，才发现自己的手套里也满是鲜血。</p>

    <p>　　李主任也看见了，皱眉问：“手套怎么破了？”</p>

    <p>　　“可能剪线时剪刀不小心刮到了吧。”闵玥答。</p>

    <p>　　她的口罩、帽子、手术衣都有血迹，口罩外的半张脸更是被血染成了花猫。</p>

    <p>　　李主任的眉头越皱越深，语气十分严肃：“赶紧洗一洗，用酒Jing多擦几遍。”</p>

    <p>　　“好。”</p>

    <p>　　“流进眼睛里没有？”</p>

    <p>　　“好像流进了几滴，不多。”闵玥初生牛犊不怕虎，仰着头，没心没肺地笑起来。</p>

    <p>　　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有一个异常刺眼的红点，是干涸的血迹。</p>

    <p>　　李主任彻底黑了脸：“你怎么一点自我保护意识都没有？！不戴防护眼镜，沾上血也不第一时间洗掉消毒，许脉没教过你吗？”</p>

    <p>　　闵玥被他突如其来的怒火吓到了，怂怂地垂下头，不敢回话。</p>

    <p>　　胡易道拍拍她的肩膀，帮忙解释道：“李主任的意思是，这个患者的血检结果还没出来，并不能确定他是健康的，所以我们要格外小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