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着告诉贺前是他把自己送回来的,然后又看见贺前往外跨了一步,站到了他面前。
他在贺前微微垂下头时,把脸仰了起来,静静地注视着他。但贺前只是看了他一眼,便从他怀里拿走了那袋甜橙,然后陪着他母亲走了进去。
门没关,陈烬不敢进去,只是安静地站在外面。
这个时候已经到傍晚了,天边不见夕阳,却星罗棋布地散着辉光。
陈烬靠墙站着,肩上落驻着一大簇常春藤,树叶边缘是细细的锯齿状,像贺前从后面抱着咬他肩颈时留下的印迹。
陈烬站久了,恍然间感觉自己成了贺前手气不好才会选到的那颗酸橙,果皮过厚难剥,压下去是呛鼻的苦,挤出来是皱眉的酸。
橙子有很多颗,他不是唯一选择,连唯二亦排不进去。
想到这里,陈烬的脖子沮丧地拗了下去。
就在这时,门边传来了脚步声。
他抬转过脸去,贺前正抱着手臂站在门边,不远不近地看着他。
陈烬想了想,从墙边站直起来,转身面对着他。
十分钟后。
陈烬和贺前坐在湖边的木头长椅上,中间隔着两臂的距离。
“还没祝贺你大学毕业。”
贺前的语气就跟湖水一样沉静。
陈烬很难才让自己把注意力从贺前左手那块腕表上移开。
“谢谢。”
他转过去看贺前的侧颜,从湖光温软看到天色欲晚,像是要把自己的名字镂刻进他的眼睛里。
“拉美好玩吗?”他看着贺前问。
听见这句话时,贺前的嘴角朝上展,抿出一个很简洁的微笑。
“我没有去。”
他望着被天光浸得蓝绒绒的湖水,很平静地说:“我在候机室里坐到停止登机,然后从机场出来了。”
陈烬一下子想起了那天他的背影,那个落寞的,不够军正的背影。
“为什么?”他问贺前。
“我也不知道。”
贺前低头扬了扬唇,右手的拇指抵在左手的腕骨上,看着指关节上面褶皱的纹路,微微笑道:“大概是因为你不在吧。”
话落,他的笑容深了些,跟陈烬说:“你不需要在意这句。”
贺前的笑轻得没有重量,却垮了陈烬的颈。
“从一段感情里走出来,”
“这其实不算是简单的事情,”他淡淡地讲,“但还是能做到的,只要够忙和不分心。”
夜晚在水边投下了湖石的Yin影,像无形的锚索,钩着陈烬的脖颈直往下沉。
他双手按紧了膝盖,发涩的声音从他的喉咙里扩了出来。
“对不起,贺前。”
贺前抬起手,像从前那样温柔地按揉他的后颈,轻描淡写道:“都过去了。”
“你也不需要有太大的心理负担,这是你第一次跟别人说分手,以后也许还有第二次,第三次,不能每次都太放在心上。”
贺前拍拍他的头说:“这样你会很累。”
当贺前轻拍他的头时,陈烬感受到了那圈铂金表带触到他背颈时的冰凉,指甲隔着裤线嵌进了膝盖的皮rou里。
“你那天送了我好多好多的祝福,但其实我没怎么记住。”
言语间,贺前稍微侧下脸来,在离他耳朵较近的地方说:“我只跟你说一句吧。”
“陈烬,希望你以后一切都好。”
话落,陈烬颈上最后一点暖与凉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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