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不了，甚至焦灼上火，脸上冒出来两颗痘痘。</p>

    <p>　　何乐天舔了舔牙齿，他把下巴抬起来，满脸的烦躁，接着压低了声音，说：“你为什么非要揪着这事不放？我不能够回答你。”</p>

    <p>　　张念点点头，说：“那可以，只要您愿意发誓您从来没有欺瞒过我，那我愿意停止，我希望您别骗我，何老师，我知道您不是会欺骗学生的人。”</p>

    <p>　　张念穿着运动鞋的脚往前挪了一点，他盛气十足地看着何乐天，何乐天没他高，头发挺短，不年轻的脸上架的还是那一副旧眼镜，他眯起眼来，看着视线里的少年脸庞，不由地脸颊抖动。</p>

    <p>　　何乐天将脸埋下去，深呼吸几下，接着抬高声音说：“我，发誓，我没有欺骗过你，如果骗了你，我——”</p>

    <p>　　何乐天没将话说完，他呼吸急促，整张脸都红着，并且冷汗直流，他膝盖弯曲，突然握紧了粗糙的右手，猛地向自己的额头捶去，哑着嗓子，说：“我良心就被狗吃了。”</p>

    <p>　　何乐天的茶杯放在台面上，散发出刚泡的茶水的浓香，张念看着他，突然发觉他眼角里是泪。</p>

    <p>　　张念说：“我只要一个真相，你们非得这么排斥吗？你抛却底线的掩护，是为了谁？”</p>

    <p>　　何乐天没答话，拿起杯子来，颤抖着手将盖子旋紧。</p>

    <p>　　“我说话算数，您发誓了，我应该停止，谢谢。”张念在意着他的神态，因此没信他完全不知实情。</p>

    <p>　　可张念遵守承诺，他丧气又无奈，往后退了两步，就走出了茶水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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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第6章&nbsp;Chapter&nbsp;6</p>

    <p>　　张奇难以预设的事有很多，其中之一是，容妙依时隔多年忽然出现，还一脸笑意在她面前，并且剪了参差不齐的刘海。</p>

    <p>　　人像是在清水中洗去了曾经的纠缠粉饰，因而眼睛里展示着太多直白的东西；张奇目视斜方，换了个方向预备和她擦肩错过。</p>

    <p>　　容妙依几乎是大步冲来的，她伸手就扯住了张奇的格子衫衣袖，问她：“不认识我了？”</p>

    <p>　　女人红色唇膏和烟熏妆，穿着一件发黄的牛仔外套，她另一只手上是散开的一把太阳伞，她戴有颜色的隐形眼镜，浑身香水味道。</p>

    <p>　　“不认识，”张奇抬起手来捋着搭在眉梢的头发，她抬起嘴角自如地笑，说，“现在，立刻撒手，不然报警了。”</p>

    <p>　　“张奇，现在生活怎么样？感情还顺利吧。”</p>

    <p>　　“目前空窗期”她并未故作坚强，转头去，说着沉稳的话，“生活很开心。”</p>

    <p>　　张奇的眼睛，在夜色灯火下是黑色，她眼中容妙依的脸变形或者模糊，她怎么也没料到，回身会看见沈晨阳。</p>

    <p>　　离她很近，她看得到年轻男人脸上细微的痣，她知觉到了沈晨阳压抑不住的困惑。</p>

    <p>　　“要开车回去，还是……我送你？”他救人于危难之中，行动远比花言巧语多；沈晨阳甚至笑了一下，他低下了头，划过手机上来的新消息。</p>

    <p>　　容妙依在张奇衣袖上的手指没松，她胁迫或是献殷勤，要不就是二者皆有，忽然凑近了，继续讲：“我们有必要聊一聊，有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p>

    <p>　　“送我一下吧，谢谢。”</p>

    <p>　　“不用担心。”沈晨阳的动作出人意料，他忽然，像在台上那样，紧紧地揽住了张奇的肩膀，他带着他往一旁去；张奇像是轻飘飘一株树被拔动，她麻木无情地，跟着沈晨阳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