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二章 流氓</h1>

    童宝毓一早上没吃东西。

    流坞院的人不管，内院的人也不顾。上轿子前宋琏偷偷塞给她的一手帕糕饼，也不过只有两小块，再怎么俭省着七八口也就吃完了。

    方婆子平日里就凶巴巴的，偶然见到也不给她这个流坞院里长大的姑娘好脸子看，前后抬轿子的都是五大三粗的壮汉，她更不敢出声，也不敢叫宋琏，怕给她惹上麻烦。

    可怜兮兮的童宝毓正襟危坐了一个半时辰之后，实在支撑不住，软了腰背半躺在轿子里。

    自始至终，她的手里都抓着一把剪子。

    这把剪子吧，说来话长。

    但长话短说，总之是她得知了消息之后就偷偷地寻摸并藏起了这把剪子，就是用来自戕的。

    她思考了许久究竟是一出城就动手还是快到府城时再动手，只她向来是个没主意的，这种事也怕连累宋琏不敢和她商量。

    到底是怕疼怕死，一上午都没敢动手。

    如今倒好，还没动手，就先被饿软了身体，靠在轿子上，掀了红盖头，想着无望凄惨的未来，细声地哭了起来。

    樊猛掀开轿帘，看到的就是这副样子——一个小东西可怜巴巴地缩在一角，两手怀抱着胸，嘤嘤地哭，脸上的妆粉都花了，瞪大了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眼睛里全是惊吓。

    他咳了一声，一脚踏进去，粗声粗气地开口问道：“你是不是童家的姑娘？”

    童宝毓不语，低头颇为遗憾地看着那把剪子。

    早在外面传来打斗声音之时，她就吓得手一抖把剪子扔到了轿底，这时周身是一点攻击性武器都没有了。

    樊猛顺着她的目光也看到了剪子，嗤笑了一声，随脚一踢将其踢远，又碰了碰童宝毓的脚，“身上还有没有藏东西？”

    童宝毓被他突然的动脚吓了一跳，呼吸一滞，即时又哭出来，急忙缩了缩脚，“你这……登徒子！别碰我！”

    她把平日里话本里看到的话骂了出来。

    却是对樊猛半分杀伤力都没有，他又往前进了一步，直接伸手去摸童宝毓的腰。

    “啊！你别碰我！别碰我！琏姐姐……呜呜……“童宝毓躲避不得，又是尖叫又是哭喊。

    她伸手推樊猛的动作就像是在给他挠痒痒一样，那把声音倒是宛转娇人，樊猛听得只忍不住无声地笑，手摸到她腰带上明显比其他地方厚的一块，用力一撕，扯出一小块布料和一张银票来。

    他一边拦着童宝毓，一边展开那张银票，是张五十两的。

    “你还给我，那是我娘亲留的，还给我……”童宝毓又急又气，又羞又怕，哭得岔了气，止不住地抽抽。

    樊猛却是从她的腰看到脚，又从下往上看到她的眼睛，避开被泪水沾shi的地方，拍了拍她的脸，“说，还有没有？别骗我！”

    童宝毓咬着唇瞪他，就是不说话。

    樊猛不耐烦搞问来问去的戏码，直接从后腰上抽出匕首对着她，眼神肆意地上上下下，看得童宝毓脸都红了，又羞又恼，勉强忍住没再哭出来，只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樊猛终于动了手，却是直接撩动红袍外套，朝着衣襟里伸进去。

    “你想干嘛？你别碰我！琏姐姐……啊！”童宝毓小声惊呼，求救声一停——透过樊猛的壮硕身形所创造出来的轿帘缝隙，她看到了宋琏被一白衫男子反剪着双臂压在地上，瞬间知道了求救也没有用。

    樊猛的手只隔了一层红绢衫就要摸到她的亵衣，又往里伸了一点，手背碰触到一团柔软时，他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气，手指也僵硬起来。

    “你这臭流氓！放开我！臭流氓！呜呜……”童宝毓闭上眼睛，放弃了挣扎，又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