促,喉间像是堵着痰一般呼呼地响。
宁莞忙用银针帮她疏通,待平缓下来,方才给她喂药。
华霜序不张嘴,只看着她,断断续续道:“不、不用费这个力气,早死了还好些。”
宁莞垂了垂眼,温声道:“您用几口,好歹喉中舒服些。”
华霜序神色平淡,对这些并不在意,摆了摆手,说道:“你出去吧。”
她一向固执,不乐意做的事情谁也劝不得,宁莞无奈又担忧,却也没旁的法子,只得搁下药碗,退出房门去。
当日晚上,宁莞独自一人盘膝坐在六层的小榻上,对着书籍研究星象命理。
晚风有着微微凉意,她下榻取了一件月白色的披风罩在身上,刚刚套好长长的系带,就听见谷中心处传来一阵喧闹吼叫,那处灯火大亮,隐有刀光剑影。
宁莞扶着栏杆,惊讶又诧异。
子时已过,都这个时辰了,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宁莞心中疑惑,但摘星阁很少参与谷中诸事,她摇摇头也没有多想,只是那方实在吵闹得厉害,叫她没办法全神贯注推演,干脆就下楼到药房里去磨药。
就这么过了一夜,天色大亮,宁莞掩唇打了个哈欠,放好药炉,打算回房睡一会儿,不想踏出房门就被温素拽住,急匆匆拉着她往下走,冲进了华霜序的房间。
宁莞这才知道昨晚谷中出了大事。
何六勾结外人杀了谷主,已经夺得大权,现在正要做个清算,估计一会儿就要带着人往摘星阁来了。
华霜序双目冷然,“我与何六素有嫌隙,他早就想动手收拾摘星阁,我倒还好,总归是跟着半月谷一路走来的,为了人心,明面儿他也不敢亏待了,可你……”
华霜序注视自己的徒弟,“冰莲子的事情,他认定你和裴中钰有所牵连,这些年每每从冰窟里照看莲种后出来,脸上Yin沉得能滴出墨来,如今掌得谷中大权可称王称霸,必定不会叫你好过。”
她从枕下取出两本书递给宁莞,“你马上从后崖小路离开,走得越远越好,这两本手札你拿去,以后星命一途,就得靠你自己钻研了。”
宁莞双手接过,有心想说什么,但也知道时间不等人,何六Yin险难缠,真落在他手里,十有八九会把她扔到冰窟里做冰莲种的肥料。
她深吸一口气,跪地叩拜作别,“师父您保重。”
温素拉着她,“小姐,快走吧,该要来不及了。”
华霜序颔首,“去吧,自己小心。”
宁莞什么都来不及拿,还是温素往她手里塞了一叠银票。
宁莞下楼顺着小溪碎石滩走了没多久,就隐隐约约听到摘星阁里传来声响,应该是何六到了。
她紧握着书,脚下不停,只是四周并无遮蔽之所,碎石滩又格外难行,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哪怕有华霜序和五夫人拖延时间,还是叫何六的人追了上来。
何六笑道:“动作倒是快,怎么不继续跑了啊。”
宁莞抿紧了唇,没有说话。
何六看她一副乖顺的模样,心情倒是稍微好了些,叫手下人上前,“将人带回到地牢里,冰莲花这两日就快谢了,正好捆了人叫裴中钰上钩。”
宁莞退了两步,掐着手,冷静道:“何六爷,我与裴中钰确实不熟,你就是将我大卸八块,他也不会看上一眼的。”
何六嗤了一声,“你说了不算,得试过才知道。”
和这人简直无法交流,宁莞别过头,左右今日肯定是讨不了了,她便原地不动,垂目不语,暗自琢磨着以后该如何保住性命。
何六的几个手下领命上前,及至两步远处,收回拔出的腰刀,还未伸手扣人,眼前骤然一花,像是有什么东西一晃而过,胸口被重重一击,惊叫一声,霎时飞出了两丈远,倒在石滩上痛苦呻y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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