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反叛</h1>
17.
少年离开房间,听见一声枪响从远处传来。
他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了,急冲冲地往总裁办公室走。很多女仆已在门口聚集,鸦雀无声,只有下身里隐约的嗡鸣。
少年推开众人走进去,总裁抱着蒙克的那副画,画里的女人抱着她的畸儿,畸儿的脸上,有一颗弹孔。
这让少年很困惑,难道总裁认为,这幅画有防弹的功能?
少年刚要上前看个仔细,却听见身后一阵脚步声。少年回头,四个女仆被铁链拴着,把一张沙发抬进屋里。
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只穿高跟鞋的脚,一只针头接着软管插在凸起的青筋上,另一端插在一位女仆的脖子里,不断索取着新鲜血ye。
顺着黑色的高跟鞋看过去,香兰穿一身红裙,慵懒地躺在沙发里。
香兰见了少年,也不说话,示意女仆把沙发抬到他面前。
身后,女仆们把总裁拖走,那副Yin郁的画像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香兰稍稍坐起来,掏出手枪指着少年。
这让少年觉得很讽刺。曾经把玩过无数次,每一个零件都谙熟于心的玩意儿,如今调转枪口威胁自己。他摇摇头,无奈地举起双手,准备迎接呼之欲出的子弹。
少年想,如果自己被手枪杀死,那份遗憾也就一同被消灭了,那手枪还仅仅是某种替代吗?
“我还想弹弹钢琴。”少年对香兰说。
18.
香兰粲然一笑,松开手掌,手枪绕食指转动半圈,把握把呈给少年。
“还给你。这本来就是你的东西。”香兰说。
“你不杀我?”少年问。
香兰听了,哈哈大笑,勾在脚趾上的高跟鞋掉到地上,“哈哈,我干嘛杀你?总裁不是说了吗,让‘我们’一起负责事情。”
少年笑笑,接过手枪。
“你不是要弹琴吗?今天晚上正好有客人。”说罢,香兰转头呵斥身边的女仆,“长眼睛干嘛?把我的鞋捡起来!”
“是哪里来的客人?”少年爱怜地抚摸着手枪。
“这个不用你费心,我都处理好了。到时候你只要——”也许是被弄痛了针眼,香兰抬脚踹过去,鞋跟插进了女仆眼窝里。
“你果然白长了眼睛。”香兰说。
暗红色的血ye从针眼冒出,划过苍白的皮肤,一滴滴落在地上。
“——只要,谈你的琴就好。”香兰抬头对少年说,“你先去大厅里准备吧,客人随时都会到。”
香兰费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几个女仆欲来搀扶,都被她推开了。
“我还要忙些事情,到时候大厅见吧。”
香兰穿上高跟鞋,故意让鞋跟在女仆眼窝里转了转,一息尚在的女仆抽搐几下,再不动了。
“对于曲目,有什么要求?”少年不禁稍稍躬身。香兰现在的身份已经不一样了,少年深知这一点。
“随你喜欢。”香兰摸着少年的脸颊,温柔地说。
19.
坐在钢琴前,少年总想把手枪拿出来把玩,便索性将其立在谱台上。他想着手枪的构造,想着射击时每个细小零件的动作,随手弹奏出几个和弦。
少年今天不想弹巴赫。他心不在焉,难以让手下的音符井井有条。
少年盯着手枪,沉思片刻,弹起德彪西来。
德彪西,印象派,和讲究叙事的古典音乐不同,是静态的,没有一个岌岌可危的目的性在不远处等待。
思量未来令人焦虑,若能从这种焦虑中解放出来,天堂的极乐也不过如此。
少年就这样沉浸在旋律散漫的跳动,一只手搭在肩膀上,他吃了一惊,弹奏戛然而止。
“抱歉,我改主意了。”香兰在他耳边道。
就像身处黑暗之人要适应突如其来的光明,少年盯着手枪,半晌没有反应。
“我说……”香兰握紧了手,黑色的指甲似要嵌进rou里。
“对不起,请吩咐。”少年转头说道,同时瞥见宴会已准备停当,才意识到自己沉浸在德彪西的世界里太久。
与时间作对,最后都要加倍返还。
“弹个随便什么华尔兹就好。”香兰说完,坐回沙发上,被女仆抬走。
少年笑了笑。任何一段旋律,只要恰当编排,都能成为华尔兹。就像一首节奏明快的曲子,通过适当的变调,会变得Yin沉忧郁。
于是在回传的旋律里,一条长桌被抬到大厅中央,随之而来的,是一对衣着各异的女孩。
在这栋与世隔绝的建筑里,她们带来了外界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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