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道扬起了个大早，他差点忘记第二天的校门执勤。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站在校门口看着，他还是自由课程的文学讲师时顺手担任了执勤工作，现在成为班主任或许有些忙碌，但也没因此推脱。

    毕竟有钱拿。阿堵物，多多益善嘛。

    今天把弗lun萨的儿子维林沃送来学校的竟然不是西斯里家的司机或者弗lun萨本人！禾道扬饶有兴趣地看着，只见那辆高档黑色轿车上下来一个成熟丰满魅力四射的“女人”。

    禾道扬一眼就看穿此人是个特异双性人。罗战朋也跟他说过弗lun萨的老婆被掉包一事。禾道扬不禁感慨自己多年未回性妄之岛，与新一代的特异双性人后辈们都没什么交流了。

    科威送维林沃进学校之前，维林沃遇到了他的同伴们：汉伯顿地区管理“乍勒西·甘答空”的女儿“尤希娜”和中性化特异双性人

    “斐薪”。

    维林沃一见同学过来，便匆匆跟“母亲”吻别然后反身迎上去。科威欣慰地看着交上朋友的“儿子”。可惜他的笑容并未维持太久，在斐薪经过他身边时，他的心脏突然一紧。

    “那孩子……”科威目送三个孩子进了校园，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教学楼里才转回脸，正巧对上禾道扬的目光。

    科威也不认识禾道扬，他只是隐约辨认得出禾道扬是个特异双性人，两人互相点头微笑便各忙各的去了。

    话题说回三个孩子身上。

    尤希娜和斐薪都是十六岁，在高地算是成年人，和十二岁的维林沃一起在高中一年级就读，正好都在禾道扬代教的班级里。

    维林沃敏锐地感知到斐薪身体发烫，他趁着晨读还未开始时，询问了斐薪的身体状况：“你发烧了吗？要不要到医务室休息一下？”

    斐薪不知道该不该跟才十二岁的维林沃说这种问题，他之前已经跟在半路上遇到的尤希娜说过，尤希娜知道他是个特异双性人，因此对他的身体也有些了解。斐薪不是身体不舒服才浑身发烫，恰恰相反，他是因为“身体舒服过头了”。

    尤希娜擅自跟维林沃换了座位，方便照顾斐薪。她知道特异双性人的身体就是会控制不住地发情，除了发泄和吃药之外别无办法。

    见斐薪不肯说，而尤希娜一副讳莫如深的态度，维林沃只能放弃询问，在尤希娜的座位上坐下。

    今天是斐薪带领晨读因此他来得很早，但他怀疑自己现在这个状态还能不能安全度过晨读期间。正当他烦恼时，禾道扬出现在教室门口并呼唤了他的名字：“斐薪同学，你出来一下。尤希娜你代替斐薪带大家晨读。”

    斐薪战战兢兢起身，含胸猫腰地跟着禾道扬来到楼梯口。

    此时学校大门已关，楼梯口几乎无人经过。

    禾道扬一如既往地衣着干净整洁，上着一件白衬衫，下穿黑色西装裤，足踏擦得噌亮干净的黑皮鞋，戴着金丝眼镜，头发整齐地梳成三七分，身上散发出令人安心的洗衣ye与阳光混合的香气。他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板药片递给斐薪，半蹲下来询问他：“你是不是一直都有服用抑制剂？今天没吃么？”

    斐薪轻轻点头，双手接过抑制剂后向禾道扬道谢，并交代了自己吃不上抑制剂的原因：“我的母亲只是一个普通工人，因为没有学历，所以收入不高，负担我们的房租水电饮食费用已经很艰难了……而抑制剂现在越来越贵，是我主动说不吃的，母亲比我更需要抑制剂，因为他在都是男人的地方工作……万一发情……”

    斐薪悲从中来，他用手捂紧面颊，难以抑制地发出啜泣声，无法继续言语。

    禾道扬咽下从胸腔蔓延到嘴边的怒意。他之前让身为黑道老大的罗战朋帮忙截一批走私的抑制剂过来，就是为了帮助随时可能需要用到抑制剂的、这些在单性别人社会的夹缝中艰难求生的特异双性人，这些不愿沦为他人发泄工具的特异双性人却因社会的排斥而渐渐地连保持基本清醒的药物都买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