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得知沈期麟千里迢迢赶回来看他的消息后,徐西一脸生无可恋。
他对这三个字几乎有了Yin影。
电话那头的声音温润清和,不急不缓道:“不想见我?”
徐西沉默。
“给你过完生日我就走。”沈期麟笑了一声,有几分惆怅,却又温柔地说:“让我再陪你走一段路,好不好?”
徐西心里沉甸甸的,半晌说:“好。”
他和沈期麟的孽缘是从十五岁那年开始的。
那天三哥带回来个跟他差不多大的少年,让徐西陪着玩会儿。这个少年就是沈期麟。
他长得和齐徇有几分相似,因为他是齐徇姐姐的孩子。不知道为什么被送到这里。
齐徇这样的人,就算对自己的亲侄子,也是可以做到不闻不问的。何况沈期麟和他不亲。
沈期麟那时候还是个沉默寡言的瘦小子。脸色苍白得像是坟墓里爬出来的鬼魂,又对谁都是副爱搭不理的样子,十分不惹人喜欢。
(二)
那碗药很苦。
徐西端过来的时候,眼睛看着青花瓷器的Jing致碗沿,眸色沉沉,说:“喝完。”
齐徇接过来一口气灌下去。褐色的药汁顺着白玉般的下巴流淌,有几滴在衣襟上晕染出深色的痕迹。
徐西看着,忽然笑了笑。他伸手捏住齐徇下巴摩挲着,笑容又轻又暖:
“等病好了,送你一个礼物。”
他吻了吻齐徇的额头,又说:“多吃点,你一直像现在这么瘦的话,艹起来会没有感觉。”
齐徇不说话,仰着头看他。像是看一个天神,眼睛里有星光坠落。
徐西却莫名有些失望。
这样的齐徇给他一种陌生的感觉。他竟然有些怀念以前那个冷冰冰的不可仰视的人。
那才是他喜欢过的,憎恶着的,被他吸引,无法忘却的齐徇啊。
等他醒来时,会是什么表情呢?
徐西满含遗憾地想着。
(三)
“你能在里面待上几天,我就把你艹得几天几夜下不了床。”
“这是惩罚。”徐西对他说。然后笑了。
笑得漫不经心又透着致命的疏狂潇洒。眉眼却是难得的柔软,铺满了绵绵密密的雪和阳光。
齐徇看了一眼又一眼,心中只有些微的不舍。走进去的时候,甚至有些轻松愉悦。
他的小狼狗终于把他困住了,他也终于被他的小狼狗困住了。
心甘情愿,画地为牢。
从此以后,除了这个人在的地方,他哪都不会去。
怀抱着重新相见的期盼和欢喜,他无声地yin诵佛经:“愿我来世得菩提时,身如琉璃内外明澈不惹瑕秽”
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替他祈福。
“佛祖在上,所有罪孽请让我一人承担。求佛祖保佑,让他不再受苦,得人间一切福。我愿下阿鼻地狱,受红莲业火。求佛祖保佑,让他不再孤独。予他光明,希望,自由和爱。”
这个铁屋子是当初用来拴住他心爱的小狼狗,刻意用高强度的钢板打造的。屋子足够宽敞,通风良好,甚至还有人造的外景。
齐徇的心思却没有在这些东西上停留片刻。
他想着他的小狼狗。
心里温暖,平静,安宁。
以至于他忽视了有些东西——昨晚徐西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给我好好活着,不准死。”
子弹声响起的时候,身体里某个地方轰然崩塌灰飞烟灭。心脏骤然破裂,那一个瞬间他被杀死无数次。
过了有一个世纪那么久。
身体重新有了感觉,双腿缓缓跪下去,仿佛支撑不住全身的重量。
他扶着门,手指痉挛着抠挖门中的裂缝,眼前一片暗红,眼角有濡shi的感觉,顺着苍雪般枯颓的脸颊淌下来的,是殷红艳丽的两道血痕。
他没有任何知觉,只是下意识死死掰着那条门缝。
牙齿打着颤,不小心把舌头咬破。这口血和从喉头涌出的内脏碎片混合在一起,染红了素白的衣襟,在上面描绘出一副血迹斑斑的图画。
是雪里梅花,凄清,艳极。
魂消肠断,五内俱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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