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邪一撩后摆,大马金刀地坐下,啪地将酒壶放到桌上,惹得旁人往这边看了两眼,不过这边角落离得稍远,看两眼便就移开了视线。魔教脚下,往来正邪何其多,平民都较别处多几分胆色,或者麻木。
“仇教主近来心情应该不错,不如坐下来一起吃个饭。”说着,苍殊自己先吃了起来。
好胆色,竟敢在本尊面前先动筷。仇邪觑他一眼,“最近捉了只有趣的鸟儿逗,是挺愉悦的。”
仇邪没有动摆在他眼前的筷子,伸手拿过旁边的酒杯,拎起自己的酒壶酌上一杯,倒也没喝,常年习武而微有些粗粝的指腹碾了碾杯沿,观察过苍殊的举止,他已然判定此人没有武功,不由稍感诧异,戏谑到:“没想到正道第一少侠的身边,竟会跟着个普通残废。”
“这人交朋友,也不尽然挑跟自己一个款式的,教主说是吗?”
“嗤,本座可不知,我只有手下和敌人,没有朋友。”仇邪说得洒脱无谓,绝无半分可怜,是诚然不在乎友谊的。
“教主快人快语,那我也直奔主题好了。开个条件,放了江珵燕。”
仇邪一派居高临下的不屑,“谁给你的狗胆,敢跟本座谈条件的?”
“不先听听我的条件是否让你心动吗?”
“你人就在本座跟前了,我想要什么不能逼供出来?说你蠢都是抬举你了。”
“我所知道的东西不止一二,毁了我无异于杀鸡取卵,仇教主是喜欢找乐子(:搞事情)的人,想来不会做这等涸泽而渔的憾事。”
“那就要看本座的心情了,至于你——”仇邪竟突然发难,猝然攫住了苍殊的下巴,捏得人骨头似乎都要碎了,眼神冰冷,带着骨子里的狠戾,行举却还透着股优雅。
“妄图揣测本座,你以为你是谁?”
苍殊心里头把仇邪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知道这魔头Yin晴不定,但真对上才知道多有压力!妈的,为了个江珵燕,自己这波血亏了!
不过大殊也是快三十的人了,演技起码稳如老狗。
他直视仇邪的鹰目,“我是”你爸爸,“谁不重要,不过我知道你手里有一块宝藏地图,还知道剩下的地图都在谁的手里,更知道宝藏在何处。如果我把这些都告诉你,你觉得如何?”
饶是仇邪也不禁一怔。
随即咧出个残忍嗜血的微笑来,“那可实在太有意思了~”
这就相当于,参与到寻宝的无数正道邪派都在明,而他在暗,如果他有心,足够让所有他看不顺眼的人狠狠喝上一壶!不过他仇邪没有一统武林的野心,比起以此坑杀众人,不如做个牵着绳子斗狗的人,看别人狗咬狗来得更叫他愉快~
仇邪收回手,端起酒杯饮下,一双如刀的眼睛还看着苍殊。“本座倒更好奇你是谁了,你说,我要是囚了你,把你嘴里的东西一件一件橇出来如何?”
苍殊冷汗都要出来了,蛇Jing病变态虐待狂啊,老子压力好大!“不如何。”
“也是。”这魔头竟意外好说话了,“豢养在身边的宠物,到底失了几分灵性。”好吧,果然还是个混蛋。
“汝名?”仇邪突然问。
“苍殊。”
仇邪落落起身,给苍殊留下话:“客人要走了,本座便回去做最后的款待吧。小老鼠,这壶酒赏你了。”话落,人已在丈尺外。
“小,小老鼠?”苍殊面孔一阵扭曲。
他当然知道仇邪为什么会这样叫了,以前他叫“莫殊”的时候还没有过,但上个世界的斐序却叫过他不少次“仓鼠”,起初没少在他手里挨揍,后来看他乐此不疲屡教不改,苍殊也就懒得管了,他从小外号一堆,多一个不多。
但被叫老鼠可太难听了!而且被仇邪叫出来,出发点显然跟斐序不同,能让人接受才见鬼!
关键这人他还揍不了!
艹!
不过,苍殊倒是发现,仇邪竟喜欢把人的名字和动物结合起来。江珵燕,燕雀儿;苍殊,老鼠该说这小趣味显得大魔头反差萌吗?呸。
隔天,苍殊所在的客栈便有人找上门来,从苍殊手里取过一封滴蜡封好的信,便将扛着的麻袋扔到地上,消失了踪影。
解开麻袋,果不其然是被点了xue道的江珵燕,对方看到他还一脸惊异,可惜说不了话。
苍殊并未感叹仇邪还挺有信誉,他实在太知道那人多没有节Cao了,不然也不会偷袭江珵燕。想来,既然昨日没有对他怎样,便是想日后再从自己身上套出些什么来,发展可持续娱乐,如此不如好好做了这笔交易,反正不过是一个快要玩腻了的玩具而已。
“xue道过段时间自动解开是吗?是的话眨两下眼睛。”
江珵燕犹豫了一下,而后才眨了两下眼。苍殊觉得这家伙大抵还有些懵,没想到自己还活着,也没想到此刻见到的人会是自己。或许,还有些不太信任自己。
苍殊调整了下姿势,俯身将麻袋从江珵燕的身上扒拉下来,再解开捆绑的绳索。苍殊一开始没明白点了xue道还绑上干嘛,后来才想到,是不是仇邪怀疑他俩根本不是朋友。若是如此,不得不说他真相了,不过也不是见面就开撕的仇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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