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时，大厨跟大家打完招呼就走了，他得赶去新东家，晚上还有他的工作要做。

    少了一个人吃饭，剩下的三人脸上都带着淡淡的失落，更别说桌上只有一碟rou渣炒白菜和萝卜炖牛腩。牛腩还是从中午一桌客人的台子上收拾下来的一碟。

    不要慌，在小饭店里吃剩菜很正常。细菌什么的，加热煮沸也就没了。二厨和大妈不介意吃客人的剩菜，小厨师更加不介意。从小到大的小厨师没怎么沾过油腥，吃饭时他不会浪费一粒米，这盘rou他当然也不会因为被客人吃过就去嫌弃不吃，他没那么讲究。

    干餐饮这行业，别看天时地利菜和，有时候还不如普通人的一日三餐。

    普通人的一日三餐准时，想吃什么就做什么，不想做了还能叫外卖。

    但在小饭店里，三餐时间不定，早餐自己解决，上午十点半前吃中饭，下午三点半前吃晚饭。有时候忙不过来，晚饭就会拖到客人走光后，权当夜宵吃。

    偷菜技能满分的大厨，隔三岔五会趁着老板娘去学校教育她儿子时，偷偷摸摸拿出点新鲜的鱼虾rou出来做个荤菜，再炒两个时令素菜。大厨，二厨，小厨师，和大妈四个人围在后厨里的小方桌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一桌菜消灭干净，不留下半点菜汁以免被回来的老板娘发现。

    现在大厨走了，这类偷鸡摸rou的事，二厨一时之间还没建立好心理承受能力和实际Cao作能力。若是一旦被老板娘发现，扣他十天的工资远远不够平息老板娘的怒火，甚至还要受到老板娘时时刻刻的监视和冷嘲热讽。二厨想到这儿，心惊胆颤地将往基围虾筐子里伸去的右手缩了回来。

    算了算了，等过几天，他的偷菜动作熟练了，再拿也不迟，二厨这般安慰着自己和其他两人。

    上午大厨还在的时候，大家还一起边吃边聊，现在方桌一边少了一个人，剩下的三个人提不起什么劲儿，异常安静地吃完了这顿饭。大妈收拾好碗筷去洗碗池洗干净，二厨去整理下午要用地配菜，只留下小厨师一个人面色为难地托着下巴，表情像是在思索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这在一向淡然处之的小厨师脸上很少见。

    二厨转过身看着小厨师眉头紧锁，还当他仍在纠结大厨走了的事，提着嗓子喊了小厨师一声，“师傅都走了，你还想啥呢？赶紧来干活，下午五桌就我们三个人，肯定要忙得够呛。”

    小厨师嗯了一声，随后像下定决心般跑到二厨跟前，带着一丝央求看着二厨，“二哥，你让我先烧两个菜行不？”

    在小厨师来到饭店之前，大厨除了二厨这个徒弟还有个大徒弟，大徒弟干了四年实在忍受不了苛刻小气的老板娘选择跳槽去了别的小饭店当大厨，那会还是学徒的二厨由此成为大厨唯一的徒弟，也从配菜升到了二厨。这是小厨师从一脸洋洋得意的二厨那里听来的。在大厨收了小厨师当徒弟后，小厨师称二厨为二师兄，被二厨拿着菜刀在小院里追了好几圈，才逼得小厨师改口叫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