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佟远和肖策已经在等他了，桌子上摆着一些酒菜，身边的女子和以往青楼女子不同，各有特色，其中一名女生神色冷淡一直盯着外面的雨，子阳对她倒是有些兴趣：“敢问姑娘芳名？”

    佟远和肖策莞尔一笑抢先答道：“子阳这你可是孤陋寡闻了，这是新来的姑娘，弹得一手好琵琶，叫雪瑾。”

    “是啊，就是性子冷了点，和名字一样冷得很，哈哈哈哈。”

    三个人哈哈大笑，子阳心里却泛起了涟漪，儒雪生病了自己是否应该去看望一番。

    这一念想一闪而过，立即被欢声笑语掩盖，雪瑾的曲子一首接着一首，三人喝的酩酊大醉，肖策趁此作了一首诗，很快就流传了出去。

    夜过子时，子阳小解过后酒醒了不少，站在船头冷风一吹更是没了酒意，掏了银两让姑娘们好生照顾这俩人，独自坐着小船回了府。

    府里面静悄悄的，已经有了些蝉叫。子阳轻车熟路的到了儒雪的房间，见他的灯还是亮的。

    轻轻推开门满莹和满晴正在床边守着，见着子阳回来恭恭敬敬的行了礼。

    ”怎么样？“

    “没大事了，就是睡得不踏实。”子阳点了点头让他们下去休息，坐在床边望着儒雪的脸，他睡得不安稳，他的眉头紧紧的皱着。

    儒雪的梦里似乎回到了很多年以前，鹅毛大雪漫天飞舞，自己衣衫褴褛被丢弃在湖边的柳树下，他没有鞋，冰冷的雪刺进了骨子里，脚趾头已经没有了直觉，他哆哆嗦嗦的抱紧身体，一双小手摸了摸他的头“我带你回家。”他的眼睛shi润了，透过眼泪看不真切那人的模样，紧接着这一切都消失了，还是大雪还是柳树还是那么寒冷，那个人冷漠的从他的身边走过没有救他，还在嘲笑他贱民的弃子。猛然间儒雪睁开了眼，烛光映的房间昏黄，子阳正坐在自己身侧，他的身上还带着寒气，是刚进屋不久，浓烈不散的酒气是刚刚喝酒回来。

    “刚回来？”儒雪撑起身体倚靠在床头，他的身子还有些软，没什么力气，子阳也没去帮他：“刚回来听说你病了。”

    儒雪笑了笑“不打紧。”

    “不打紧就别兴师动众的，满晴也过来照顾你。”子阳的语气平淡听不出愤喜。

    儒雪的笑僵在脸上“或许是跟我久了，明天给你换一个伶俐一点，满晴就留在我这吧。”本来子阳过来心里是高兴的，这会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嗯，留你这，得叫人看着你，省的自己糟蹋自己身子。”子阳扶着儒雪的肩膀让他躺下，自己也躺在了他身边，子阳和这一身酒气儒雪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里不喜，好在没有些令人作呕的胭脂水粉味道。

    “哥累了就去歇着吧，我困得很。”子阳没有离开的打算，掖了掖被角把人搂在怀里“睡吧。”

    儒雪不做声却也睡不着了，“哥，如果你那天没把我捡回来呢？”子阳没回答他，闭着眼睛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儒雪握紧了拳头，微凉的唇瓣覆盖在子阳的嘴角上，子阳一惊睁大眼睛声音有些沙哑：“你做什么？”

    儒雪苦涩的笑道：“没什么。”

    子阳推开他下了床，甩开了门回了自己的院子，满莹听到动静赶紧来查看，儒雪只是神色不佳的道了声无妨，让她把门关好，夜还很长，儒雪觉得胸腔里有东西隐隐作痛，哭不出来，搅得自己心神不宁。

    那日过后子阳叫来了太医，儒雪的身体渐渐好了起来，兄弟俩却也谁也见不到谁，一个常常待在房里，另一个留恋花街柳巷。

    “少爷，夫人叫您。”天气一天比一天热，儒雪坐在院子里逗弄着跑来的野猫，满晴从外面进来让自己去趟于馨儿住处。

    于馨儿还是老样子，见了儒雪也没有寒暄问道：“子阳流连花丛，你帮着劝阻一些。”

    “是您”

    “去吧/”儒雪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赶了出来。

    夜里得到子阳还在府里的消息，儒雪让人做了些小吃带了过去。

    子阳见到儒雪到来有些不耐烦并没有搭理他。

    “娘亲叫我来的，”一碟碟的小吃放在桌子上占了不少位置“男人逛青楼没什么不妥，但是长此以往不是什么好事。”

    “知道了。”子阳拿起一张纸在桌上展开，镇纸扫过桌面小吃悉数掉落在地上，儒雪站起身让满晴好好收拾，自己回了房间。

    说来这一段话或许是有效，子阳踏实下来少去了那些地方，日里去芝离院子勤了些，但是芝离是府里的通房，子阳又没娶正妻倒也无妨。久而久之芝离的院子就传来了好消息，芝离怀了孩子，虽然是通房所生却也是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