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黄泉路</h1>
赵卫卓迈进来的一瞬间,感觉恍惚又释然。
恍惚于他是如何名节丧尽的。或许是怕她头也不回地离开,又或许是为了严防死守门外排队候着的预备军。
释然,却只是他自作幻想。
他不知道还有一关过了,还有第二关。
“关门。”她令道。
他便头皮发紧,握着门把,只感觉外头温暖希望随着门缝渐窄,越来越淡,接着就彻底消失不见。
他强压战栗的样子实在太英俊。
眉峰锐利,双眼如炬。
“撸给我看。”她眼光幽幽像狼,振振有词,“从今往后,我不用这件事拿捏你把柄。说到做到。”
后半句的誓言的确相当有诱惑力。以至于他差点忘了,前半句是何等yIn荡下流。
岑寂。
“不然,就选这个。”她从从抽屉里拿出一盒套,拍在桌上。
那盒套是拆开过的,极度刺眼。
是怎么用的、跟谁用的,赵卫卓一点也不想知道,只觉得她的诅咒更得到了印证——后备部队正等待着他的位置,且待他失格遭她厌烦时,上演一出雾月政变。
她在乎的从来都不是孟一桐孟一媛的问题,她只等着看他现在这般——困在五指山下,不得解脱,不得超生。
俊毅的眉目也不能让董芸萌生任何同情。
如何煞费苦心使她宽恕都是往日尘土了,她现在已经指了条明路,只是这路荆棘重重,腐烂泥泞,一直延伸到她站的地方。
她说,过来,给你灌毒药。
现在的董芸,是不给他任何回旋余地的。她何尝不是站在悬崖边缘与他拉扯?赵卫卓隐隐恐惧地感觉到,但凡他说一个“不”,两人就再无下文。
沉默权当拒绝,他掀起眼皮,眼里是浓稠的Yin霾,密云不雨。
他态度坚决。
“好啊。那我们就这样等着。”她微笑,“你不妨多看看我,看仔细些。反正是最后一眼了。”
无所顾忌。赵卫卓,我今天就是要开了你的潘多拉盒子!
想用高冷绝情的一手,请便,站在道德制高点的人有何惧?
你先犯错,该怕的是你。
赵卫卓在她的步步逼进中,内心已在扼腕叹息:“我们商量——”
“没得商量。撸给我看!”她打断,指指自己的床,字字铮铮,“就现在,就这里。”
“芸芸。”
她怒视:“至此你竟还敢这样叫我!”
他闭上眼,眉宇间罕见升起一层薄薄的痛苦。
想到什么绮思,她又话锋一转:“芸芸么,也分场合。别的时候不可以,在床上,我允许。”
她巧笑嫣然:“来不来?”
赵卫卓觉得天地在旋转。他往日缠身的德行本分,也要随着离心力,逐渐飘远向地平线尽头。
他在做什么?
事实鲜明。他正站在未婚女人的家里——她的私人房间里,她穿着暴露,姿态高傲,前有豺狼后有虎,外面,爱女心切的长辈随时可以敲门,把他的丑恶自渎抓个正着。
廉耻和气节已经石沉大海,这是他所能承受的极限了。彻头彻尾的卑鄙无耻,即使用爱情的借口遮羞,也难辞其咎。
他抬起眼。
剑眉下乌云压境。
Yin雨连绵,拨云也不见天日。
在他的无言震慑下,董芸勾起一个笑。
“你知道我在生气什么吗?”她问。
赵卫卓抿住嘴。
“孟一媛?不,她不配。”
他的心一点一点下坠。
剥掉外壳,她声音清清冷冷:
“你敢不敢扪心自问,你为什么不与我做,为什么不向任何人提及我?”
她静静看他。一双眼睛清澈如洗,像是能洞穿他心,也能勾他魂。
他听见心里咚咚。
也许因为她往日都弯着眼,他竟没有发觉她双眼如此灵动通透,像镜子,倒映着他所思所想。
他想帮她拂她微微凌乱的头发,被她一把打开手。
“——”
指头抵住他的嘴:“不必说,我不想听,我只要一个结果。”
跟我说什么都没用,想解释,就做给我看。
在长久的万籁俱寂里,他退出交锋,声音黯然低沉,是败北后的痛心疾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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