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泪水or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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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ide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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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凯因宅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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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发银瞳的男性看着面前的兄长，平静地开口：“哥哥要找的人类，我已经带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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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辛苦了。”凯因笑了笑：“谢谢你，诺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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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诺亚眼神低垂，轻轻地摇了摇头，银白的双瞳里带着复杂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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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我认为有些事，不要想起来会比较好。”诺亚顿了一下，慢慢抬起眼睛看着凯因，眼神中深不见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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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人，他……应该也是这样认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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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凯因笑着闭上了眼睛，缓缓开口：“谢谢你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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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抱歉啊，诺亚，我还是想取回自己的记忆。无论是开心的事，还是痛苦的事，毕竟他们都存在过。我还是想要知道，那个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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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和我说抱歉。”诺亚平静地望着凯因，却好似在看着另一个缥缈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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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我没有立场、也不了解那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能感觉到，很多事并不像表面那样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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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无论哥哥回想起什么，一定不要只看一个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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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会的，诺亚。”凯因故作轻松地结束了这个话题。他走过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凑近了盯着诺亚苍白的脸色，轻皱起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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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最近，好像Jing神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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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事。”诺亚淡淡地回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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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不坦率呢，不过我可是很清楚的哦。”凯因勾起一个笑，心里已经猜到了十之八九：“和上次那个，要吃面包的人类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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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诺亚未做否定，表情依旧平静地没有一丝波澜，半晌，他缓缓抬起银白的眼眸，眼神里夹杂着认真的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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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人类……为什么会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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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看见他哭，我……会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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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发的少年刚刚从诺亚宅后的森林里回来，走在偌大的庭院中，他的手上还在把玩着一把银色的小刀。刚刚在这把锋利的小刀下已经结果了五六只凶猛的野兽，他十分满意自己今天训练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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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笑着笑着，嘴角的笑容变得无力，琥珀色的眼瞳慢慢低垂，眼神中蕴含着满满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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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之前与银发男性悲哀的对峙和诘问，诺亚答应了他不再碰他和伤害他。对方似乎也十分遵守信用，最近这段时间除了在深夜里偷偷拥他入怀之外，便再也没有进一步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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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知道这是诺亚所理解的珍惜他的方式，然而这并不是他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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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居然妄想他能够有感情……我真是不可理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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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诺德自嘲地笑着，心中传来一阵窒息般的疼痛，却不想迎面撞上了一个高大的身影，那个冰凉的身体让他不自觉地愣在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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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呆呆地注视着多天没有相互对视的诺亚，对方绝美的脸庞上依旧是没有表情，银白眼瞳直直地看向他，那里还是水一般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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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对不起撞到你了，诺亚。”少年有些勉强地开口，想要用力扯出一个微笑，然而那个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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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发男性没有说话，只是默默从内袋里抽出手绢，俯下身去伸手想要触碰少年哭笑不得的脸。看到对方下意识地躲开，诺亚的手一僵，脸上泛起一个不易察觉的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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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是想帮阿诺德擦擦汗。”他低声解释道，担心少年再次躲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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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眼眸低垂，静静地站在那里，任由着对方隔着手绢触碰着自己布满汗水和灰尘的脸颊，只是在冰凉的手指隔着布覆上他的时候，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诺亚感觉到他并没有再次躲开，便也放下了心，仔细擦拭着少年的脸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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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寂静的庭院中，两个身影就这样面对面地站着，明明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要告诉对方，却只能隔着一层薄薄的手绢相互触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