烫手山芋
关樊中将齐听寒唤过去便不作理会,倒是关宴收拾了跟前狼藉之后就退下更衣了。齐听寒也想退下,无论是脸上的伤亦或身上狼狈,无一不成理由。只是在这片安静氛围中,他多次蠕动嘴唇,话却无从开头;最后认命安安分分坐在一旁,给贵人添茶倒水了。
其实齐听寒对这场景是极为熟悉的。年少时他尚未派遣出山门外,只要关樊中在山门里,他就得侍奉在旁。他俩年岁差得多,关樊中位高权重,齐听寒伺候得战战兢兢,不敢多嘴多话。若不是后来关樊中嫌弃他闷,教他习棋,两人才开始多有交谈。那是最为平静无澜的时光,没有尔虞我诈,没有利害得失,他满脑子转着的是棋盘上的黑白子,还有在灯火下熠熠生辉的银指套。那时候关樊中棋艺Jing湛,齐听寒根本不是对手,但齐听寒能悔棋,能抽关樊中局内的黑子,甚至能洗棋重来。只要是棋局之内,不论输赢,关樊中能容许的,齐听寒都能做。或是说,齐听寒敢做的,关樊中都可听之任之。如今想想,年少不更事倒显得大无畏,如今年岁渐长,却缩头缩尾了。
齐听寒不禁笑出声来。关樊中瞥了他一眼,终是放下手上事务,端起茶盏轻啜一口,问:“有何打算。”齐听寒糊涂了一会,才醒悟过来。
如今山门已毁,郑珩失势,四方堂口群龙无首,方褐定会乘胜追击砍草除根。唯独齐听寒留了一条命,既不能杀,又无法招抚,无论安置何处都无法让人安心。便连齐听寒也觉得自己简直是个烫手山芋,只得道:“一切听先生安排。”
也不知道这话哪里不中听,关樊中搁下茶盏,挥手让他退下,此后几日更是没寻过他。关樊中没了动静,关宴居然派人送了药,之后也没了人影,而关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是以齐听寒安心缩在小房子内养伤,实在闷得慌才出来转转。正巧这日在船舱外碰见了关题丰,两人便寻了一处僻静角落闲谈几句。
这几日关题丰忙活着济安送来的文书,似乎出了不小的事,需要赶回去。齐听寒一向不愿沾惹庙堂之事,也就没多打听。
关题丰道:“阿寒,如今局势不明,要不你与我一同去济安罢。”
齐听寒微愕,干笑道:“我去济安能干啥。”再者,谁能容他在济安重镇上守在关题丰身边。“你什么时候动身?”
“应是明日午后,船靠岸了,与关晟一起下船。”
齐听寒回头看着大江河水潺潺而过,只道:“此去,你我兄弟就不知道何时再聚。诶、上回可是我请你饮的酒,你还欠着我一顿,甭忘了!”
关题丰又好气又好笑:“行、少不得你的!”
事到如今
次日日上竿头船便提前到了码头。
齐听寒并未打算出来送行的,哪知道朱贞寻上门来了,说是小七爷闹性子,让他出去送送人。结果出去一看,关晟冷着一张脸坐在竹辇上正与关宴在争吵,而关题丰置身事外侯在另一头,看得齐听寒眼皮直跳。
关宴气头正旺,见齐听寒过来了就敛下怒火率先领着人下了船。关晟脸是气白了,指名道姓让齐听寒过来。待人到了跟前,关晟抬起头问他:“齐听寒,你跟不跟我回府。”
齐听寒蹲下身来,道:“七爷好好养伤,莫要Cao心听寒的事。”
关晟狠狠地盯着他,就是不吭声。朱贞劝了一句“得了”,安排人将关晟抬下船去。关题丰这才走过来拍拍齐听寒的肩膀,与他辞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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