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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峥与卡尔森约在了高尔夫球场，这算是大统领的私人行程，媒体便被拒之门外，仅有少量幕僚跟随。

    两人换了衣服，步入球道，互相谦让了下，卡尔森先开了球，沈峥看着他的方向，也挥了一杆。

    他让球车跟在身后50米，带着卡尔森步行走向落点，这时才开口道，“我昨晚已经留了信息。我们先打一会儿球，等到稍后去凉亭休息时，再看看母船那边是否能连上。”

    卡尔森点头。

    泛美洲区名义上的领导者变更频繁，他这些年也近距离观察过，母船除了总统就任初期传承知识外，日常的沟通并不频繁，且只回复它判定重要的询问。

    卡尔森猜想，前两届的总统中应该有人试图假手母船除掉艾lun和自己。他有两次遇险，事后总查不出袭击者，后来他随时身边带着艾lun，这些年倒也风平浪静。不知是新任总统终于放弃了，还是母船判定不是艾lun的对手，不再回应类似请求。

    卡尔森在工作之外，对其他的事兴趣都一般，高尔夫打的也只能算过得去。沈峥却显然球技高超，每次跟在他后头挥杆，控制着球的落点，都在卡尔森的球不远处，两人一路谈谈说说，走到凉亭时，杆数竟然相当。

    服务员送上毛巾，两人擦了汗，坐下歇息。沈峥便从口袋里拿出只四面锥体，放在桌面上。

    锥体的缝隙连接处射出光线，卡尔森眨了眨眼，只觉得周围的时空有微妙的改变，网格般的流体以桌面上的锥体为中心迅速扩散，充满了整个凉亭。一张无机质的脸从半空中突然浮现，略带金属质感的电子音响起，“早安，大统领先生。”

    卡尔森瞄了下外面，工作人员正在收拾他们两人的球包，司机把球车开到Yin凉地，下车加油。没有人朝这边张望，似乎都没意识到这里发生了什么。

    沈峥解释道，“这是母船的通信技术。我测试过保密性。你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问。”

    主脑说的是中文，沈峥用中文回了一句，“早。”便切换到了英语继续说，“有几个问题需要你回答下。”

    卡尔森的中文只限于一般的问候语，他知道主脑可以用这个世界的主要语言与人沟通，于是直接问道，“你知道艾lun么。”

    人工智能投射的影像微微闪烁了下，却未回答。沈峥替他将问题重新问了一遍，影像才开口回答。

    “您说的是艾lun‘卡尔文’。主脑知道他的存在，他是一个时空异常点，对这个世界的文明来说，可能带来的危害不亚于一次小行星撞击，或是一次冰河期。”

    这评价甚至高过了卡尔森本人，他顺理成章的问了第二个问题。

    “如果这样，母船为什么没派人毁灭他？”

    “我们试探过两次，评估了战力，推演结果，能够清除他，而不导致整个人类种族灭绝的胜算只有千万分之三。”人工智能停顿了下，它的面目虽然模拟得Jing细，与人类却总有些不同，卡尔森想了下，大概是眉目不动，全无表情之故。

    此时影像却低了下头，无机质的声音中也似略有遗憾。

    “本星船只是普通运输船，并未搭载星际战舰级别的武器，也缺乏生化类的攻击手段。”

    卡尔森心中微微点头。

    母船证实了他的猜想。艾lun在这个世界，确实是最高级别的威慑力量。母船如果不能消灭它，那便只能等待事情自然发展。

    艾lun留在这个世界的原因是自己。但人寿终有尽时，卡尔森死亡后，艾lun会做什么选择，却是谁也不知道的。

    在这种情况下，身为艾lun主人的卡尔森所提出的建议，便是连母船也不得不认真考虑了。

    “如果我愿意带着艾lun离开呢，母船能把我们送到别的世界么。”]

    沈峥瞥了卡尔森一眼。转述问题时，加上了半句，“艾lun在这个世界中认了主人。如果主人愿意，你能把他们两人送往别的平行宇宙么？”

    主脑的人型代理沉默了片刻，给出肯定的答复。

    “但会消耗很多能量。”它给出了一个数值，卡尔森在心里算了下，大致等于泛美洲每年所需的全部电量。

    沈峥却似乎未被这些细节困扰，见卡尔森暂时没新的问题，便开了瓶水自己喝了。

    卡尔森尚有其他顾虑。

    他问道，“目的地是可以选择的么。我想要去一个比现在的世界更先进一点的文明，最好是已经开启了星际年代的，却也不要太超前，人类进化成只剩大脑的那种还是免了。”

    沈峥听得微笑，把问题复述了一遍。人工智能点点头。

    “平行世界的进程略有差异，可能是科技树开启的点不同，也可能文明的进程有所差异，但只要是人类做为主体的社会，相差便不会太大。”

    三方又讨论了一些细节，谈完之后，沈峥挥手将四面锥翻了个面，空气微震，人像瞬间熄灭，两人站在凉亭中，只觉得恍若隔世。

    外边艳阳高照。卡尔森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沈峥微笑问他，“怎么样，我们把这局打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