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鸿还未睡过这般软的床,底下像是好几层棉被一般,躺上去后整个人仿佛陷入了棉花里面,他适应了好一会儿才习惯了。屋子里也燃着能让人睡得更香甜的安神香,被子很暖而且也带着淡淡的香味,叶鸿闭上眼睛,因为喝了酒的关系,不过片刻就沉沉的睡去了。
等他醒来后立即警觉身边有什么异动,他几乎是弹跳了起来,眼眸睁开的瞬间就变得锐利,一点刚起床的朦胧都没有,等看到坐在床边的人时,才松了口气,“师弟,怎么是你?”
易月明从天刚刚亮的时候就进来了,坐在床边坐了近半个时辰,只是呆呆的看着师兄的面容出神,此刻听到询问,才像是回过神来,脸色有些发烫,“我、我来叫你吃早饭。”
“那你应当叫醒我,也不知道坐了多久了。”叶鸿伸出手碰了下他的脸颊,易月明往后缩了缩,红着脸道:“看你睡得香”他站起身来,拿来师兄的衣服要给他穿,叶鸿连忙道:“我自己来。”
两个人之前就是住在同一个卧室,分开两张床睡着,行事向来亲密,易月明都习惯了,即使回了家也忍不住这样做,仿佛都忘记了外面就有伺候的丫鬟。等叶鸿穿上衣服,又洗漱过之后,就有丫鬟捧着早饭端了进来,易月明同他一起吃了,不过吃得很少,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叶鸿向来会察言观色,见他表情有些慌乱,又有些踌躇,关切的问道:“师弟,怎么了?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易月明咬了咬嘴唇,小声道:“师兄,昨天晚上我哥哥”他才说到这几个字,叶鸿脑海中就浮现出一张清丽出尘的脸来,最先描绘出来的又是那两道柳叶一般的眉,浓淡相宜。易霜冷看着不好相处,但不知道为什么,叶鸿对他却没有任何厌恶或者排斥的情绪,反而微微笑了起来,“嗯,你是说你同胞哥哥么?”
易月明缓缓点头,神色依然有些犹豫,他看着叶鸿,一双眼睛里带着慌乱,“我曾经给他写信,是说过要找人替他调理寒症的事但是我、我邀请师兄来我家里,并不是要你做这个我我”他说着脸色越来越红,嘴唇也抖动了起来,竟像是要哭的样子。
叶鸿连忙道:“我并没有误会什么,师弟,我知道你是怕我耗损些功力,没事的,再练过便是了。”天门派在江湖上有名气又受人尊重,确实是因为独门的内功心法能治疗一些内伤的关系,而且门派中的弟子也会学一些医理,不过易月明入派的时间不长,再加上性子并没有放在上面,所以只学了一点粗浅功夫,医理更是丝毫都不懂,但他却是知道治病是需要消耗功力的,所以担心师兄会误会他带他回来的用意。
易月明听到他安抚的话语,脸色却没有缓和下来,反而有越来越胀红的趋势。见叶鸿盯着他,他顿时有些忍不住哭了出来,伏在桌子上,竟像是之前受到了什么委屈一样,呜咽大哭,哭的叶鸿一阵慌乱。叶鸿连忙拍着他的背,声音愈发温和了下来,“怎么了?师弟?为什么好好的要哭?是受什么委屈了?”
易月明摇晃着着头,还是趴在双臂间哭着,良久之后,才将头抬了起来,露出兔子一般红的眼睛出来,结结巴巴的道:“师兄,要是我、要是我之前做了错事,你、你会轻看我么?”
“不会。”叶鸿认真的道,“师兄不会轻看你。”
易月明这才像是缓和下来了,抽了抽通红的鼻子,又抹了抹往脸颊上滚落的泪水,才道:“昨天霜冷说,他的寒症是我促成的,确实没错”他闭了闭眼,昨天晚上他翻来覆去的想了一夜,与其由易霜冷告诉自己的心上人,还不如自己主动坦白来的好,他看着正温柔注视着自己的师兄,心底发虚,却还是努力道:“我的性子,师兄是知道的,太过任性”
叶鸿轻笑道:“在我看来,是天真烂漫而已。”
易月明脸色一红,他小声道:“师兄不知道我小时候有多顽劣才会这样说我、我有一次觉得好玩,将霜冷关在冰窖里,关了一天一夜,他、他才得了这样的寒症,所以我我愧对于他”他双手绞紧在一处,眼泪几乎又要落下来,鼓足勇气抬起头看到叶鸿脸上散去的笑意时,连忙道:“我那时候是不懂事,师兄,要是现在我绝对不会这样做,我知道错了”
他的泪水大颗大颗的往脸颊上滚落,哭的可怜兮兮的,渐渐的喉咙里都发出哽咽的声音来。叶鸿轻轻叹了口气,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温声道:“难怪你哥哥对你的态度不大一样,现在知道错了吗?”
易月明狠狠的点头,“我知道错了,我愧对他,师兄,你别不理我。”他伸出手去扯男人的袖子,像是怕他会瞧不起自己一般,又道:“你要是觉得我顽劣,你就狠狠的打我一顿,别不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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