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锦秀按住了伊青的手，又重复了一遍：“我自己来。”

    伊青以为他是因为礼服送来了而心生抵触，收回了手，却又忍不住道：“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黎锦秀奇怪地看了伊青一眼：“我知道。”他是什么记忆力很差的生物吗？

    他俯下身，从箱子里取出婚服，展开仔细查看。

    小鬼们送来的新人礼服明显不是女装，也不太像常见的男装，不是现代装，也不是古装，确切地说，它们不是黎锦秀所熟知的任何一个国家或者民族的衣物，甚至连材质都十分陌生。

    婚服的主体是一件立领斜襟收腰长袍，主色调为黑色，底布细致密实、流光溢彩，像是软缎，又像是金属。衣襟和领口处点缀着繁复的立体花纹，黑色宝石和银色串珠生长在上面，簇拥成一朵一朵的小花。自肩头悬挂着长长的黑色纱制披肩，如烟雾飘渺，下摆漫撒莹润的银珠，像是暗夜里的点点明星，又像是滑落的斑驳雨滴。

    但比起材质和版型，更让黎锦秀觉得讶异的是，这套礼服没有任何针线的痕迹，也看不到布料拼接的位置，就像是一体成型似的。黎锦秀又看了看配套的里衣和长裤，它们也是如此。

    见黎锦秀神情凝重地抓着婚服，甚至还皱起了眉头，伊青略微紧张地握住他的手，说道：“这衣服你撕不破——”

    黎锦秀惊愕地抬起头：“你以为我要撕了它？”

    伊青怔愣住，咒幡上的符文都不动了：“……我误会了。”是他关心则乱了，黎锦秀再不喜欢也不会不爱惜东西。

    黎锦秀有点气又有点想笑，最后还是忍了忍，问道：“怎么穿？”他没找到扣子和拉链。

    伊青反应了过来，黎锦秀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抵触。

    “暗扣在衣襟上。”

    伊青搂着黎锦秀的腰，将下巴搁在他的肩膀处，“我错了，你别生气。我以为你不喜欢。”也不想和他成亲。

    黎锦秀忍不住低声抱怨：“我又没有不喜欢的权力。”

    晚上就要成亲了，衣服也准备好了，伊青摆明了硬逼也要让他穿上，现在又来装什么可怜。

    伊青道：“有的。”

    “不过还是得穿。”

    黎锦秀很是无语，他就知道，从前尹莘决定的事他就改不了，别提现在的尹莘ps了。没办法，黎锦秀决定放弃挣扎。

    伊青找到衣襟上的暗扣按下，整件衣袍的斜襟自上而下地自动滑开，说道：“这样就可以穿了。”

    黎锦秀忍不住问：“这是什么原理？”不像人间的科技，也不像法术。

    伊青这一次却没有解释，只说：“保密。”

    黎锦秀仰起头，懒散地靠在伊青怀里，有些不高兴地哼了一声。搞得神神秘秘的，他还不稀罕知道呢。

    伊青将婚服放在一边，替他脱掉了家居服。

    时间不长，黎锦秀身上的痕迹还没怎么消，皮肤上满是斑驳的掐痕和指痕，ru尖也是红肿着的，看着很凄惨。

    伊青轻握着黎锦秀的腰，指尖摩挲着一枚自己情动时按得太重的痕迹，问道：“疼不疼？”

    黎锦秀蹙眉：“疼也没见你停下。”

    明明床上如狼似虎、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床下却总爱装温声细语、体贴入微，从尹莘到伊青都是这样。

    “我看看，这里疼吗？”伊青的手往下移，想要脱掉黎锦秀的内裤。

    黎锦秀急忙将他的手按住：“不行。”

    伊青不解：“为什么？”

    黎锦秀咬了咬牙。

    这几天被关在壁外城，黎锦秀多多少少还是想通了一件事——那就是，自己之前关于伊青和尹莘不是一个人的担心很多余。

    虽然还不清楚自己在伊青心中的占比到底有多少，也无法完全证实他是不是像尹莘一样爱自己，但黎锦秀很确定，他们俩的思维模式和行为喜好一模一样，哪怕现在的伊青并没有作为尹莘的记忆。

    尤其是面对他的时候。

    尹莘爱做的事，伊青也一定会做。

    比如检查身体的时候顺便……黎锦秀红着耳根，不肯再想下去。

    “总之，不行。”绝对不能让伊青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