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坊一天一天的好起来,现在有了固定的销货渠道,利润也慢慢的开始增加。
“林先生对我说,学堂里面发现了好苗子,自己已经教不了了。”竺光涵在桌子上写着计划表,这是她接下来的目标。
宋兰生嗤笑一声道:“你可别说动了心思要找人送大私塾去。”
“送大私塾怎么了?”竺光涵现在会慢慢的听取她的意见了,所以一听她的话,就立即挺直脊背问。
可是宋兰生却以为她是质问自己,便立马软下口气解释说:“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太操心这些事情了。现在他们生活也足够了,送大私塾的事情就干脆让他们父母自己去弄吧。”
竺光涵笑道:“我也没寻思着上杆子去管这件事。就是先生说起了,我便有些可惜。”
宋兰生摇摇头没再说话。
荔香在耳房坐着绣花,听见屋里没动静,就挤眉弄眼的对青竹小声说:“你看姑娘和咱们姑娘怎么样?”
青竹还没等说话,屋里传来一声咳嗽。旁边坐着的荔香赶紧进去倒水。
兰生也没有全然的把私塾的事情当成耳旁风,她问了林先生,又问过几家私塾,才让林先生去和他们父母讲,该去换私塾了。
父亲对自己的儿子以后能飞黄腾达立马眼直了,直说要送过去,只是转眼听了学费,又沉默不语。母亲已经知道了读书的好处,看父亲沉默不语,便说从自己工钱里攒一些也好送去念书,只要年了书,就是人上人。
兰生听林先生说了结果,带着光涵一起请私塾先生吃饭。
宴席上,定慧私塾的张先生频频敬酒光涵,看她脸生,还多问了几句年纪婚配。
“她已经有人家了。”兰生拦住敬酒,笑道。
光涵也微微一笑说:“是,已经许配人家了,只等父亲回来便嫁过去。”
张先生也只是敷衍的夸了几句,便没有下话。
林先生也在吃酒,两个书生相见,自然是要比个高低,就在那里咬文嚼字品诗论道。正巧说道了寂寞沙洲冷这句。
“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光涵也跟着念了一句,她只这一句,便觉得感同身受了。
“沙洲寂寞了?肯不肯赏光今晚来我寒枝上躺一躺?”兰生听见她在念诗,便挤眉弄眼的咬耳朵。
光涵白了她一眼,用口型说了句没正行,便憋着笑去夹菜吃。
“阿弥陀佛,吃素饿死信女。”兰生喊了句阿弥陀佛。
光涵险些一口水喷出去,强忍着咽了下去,也说了句阿弥陀佛。
两个先生约好了以后有空就切磋切磋,便先有事告退了。
“我说阿弥陀佛,你也说阿弥陀佛,是何解释?”兰生捅她腰窝,逗得人直发笑。
光涵一边笑一边说:“我怕佛祖耳根不清净,当然也要说句阿弥陀佛。给他老人家洗洗耳朵。”
“让我瞧瞧,你是不是也五蕴皆空?”兰生边笑,边凑过去亲吻。
等亲完了,光涵一边喘气一边说:“岂止呢,来,让我瞧瞧,你是不是六根清净。”
兰生躲开说:“实不相瞒,信女只刚才便六根只剩五根了。”
“该打!哪一根哪去了?”光涵挑眉。
兰生伸出手挥了挥。
“阿弥陀佛,了不得了不得。”光涵忍不住笑出声。
兰生也跟着笑道:“阿弥陀佛,了不得了不得。”
两个人颇有默契的去了榴花楼,恰好徐横波也在,两个人一进门,徐横波就笑道:“你们两个粘的像一块似的,还来我这里干什么?”
“徐姑娘近来可好?最近忙着开染坊印花,都没时间抽空过来说话。”竺光涵笑眯眯的坐过去。
媚儿许久不见,已经出落的和徐横波并无两样了,行坐说笑,都落落大方。她天生桃花眼,脸又是团脸,鼻梁高,嘴也爱笑,又显得年纪小的憨,又带着风月窑子里的勾人。一双眼睛过电似的,眉毛带着你往怀里勾。
“小美人出落的这般模样啦?”兰生嘻嘻笑着摸媚儿的手,媚儿露了怯,眼神慌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收手。
光涵也不生气,反倒是也跟着欣赏起来,啧啧的感叹这模样好,勾人心肝儿一颤一颤的。
“那我呢?”兰生挤眉弄眼的问。
光涵轻佻的摸了她一把,说:“若是喜欢你呢,自然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若是不喜欢你呢,自然是东施效颦喽。”
一时空气都沉默了。
还是徐横波出来打圆场,笑道:“自然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竺姑娘不爱你还能爱谁去。”
兰生知道这话头有点尴尬,便想要转移话题,捻着媚儿的衣服要问哪儿的料子。只可惜还没开口,光涵就接上了徐横波的话头说:“这也要两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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