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台下的人群里远远的瞧上一眼罢了。
章华台的雨一夜没有停,南河早早歇下,梦里都是这些年他们在章华台的回忆。
而辛翳晚一步来章华台,明明是他自己的加冠礼,也是楚国今年的大事,他却成了姗姗来迟的人。辛翳本来想快马加鞭赶在夜里到达章华台,但毕竟是雨下的大了,耽搁了。等他到达章华台的时候,已经是清晨,雨后初晴,天边大亮,蓝如水洗的天幕下,章华台的宫人已经在重新修缮过的楼阁之间穿行。
偶有屋檐滴下昨夜的雨水,掉落进回廊下绿的惊人的庭院里。
辛翳心情大好,一路快步,走回章华台内宫去,要不是因为两侧都是低头行礼的宫人,他真觉得自己脚步轻快的能在长廊来个大跳。
因寐夫人的居室被安排在和他回廊相连紧邻的地方,为了大君的脾性,连她身边的宫女都被临时撤换。这会儿,宫里人都要腹诽了。
之前说大君不愿见到女子,但也没见着他对寐夫人拔刀杀人啊。
既然都能见寐夫人了,怎么宫女就不行。
难不成就只对那张脸免疫?
这会儿看着辛翳脚步轻快不打招呼的迈入寐夫人的宫室,宫人跪成一地,不敢抬头。
寐夫人内间开了扇小窗,因她天一亮就昏睡不醒,宫人都替她盖好轻薄软被,将头发挽好。这会儿晨光映在她背面上,她两只手臂放在被褥外,宽袖滑上去,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
辛翳满身昨夜未干的雨水,走过去,他在脏兮兮马鞍上磨了一整天的尊tun没敢坐在她床边,辛翳就蹲在她床沿,看着她安逸的呼吸着,睡得无知无觉。
要不是听见她说过的话,他真不肯信她魂魄不在此处。
他伸出手,戳了戳她脸颊。
脸颊比她冬天的病容丰腴多了。
辛翳蹲在那儿看了许久,手撑在床沿微微倾身过去,低下头轻轻亲了一下她额头。
应该也不算亲,他只是有模学样的用嘴唇碰了一下。
他抬起头来,看向她不知情的睡颜,轻哼一声:“看在你守信的份上……”
而在同时的另一边,南河也已经抵达少梁,此时正跪坐在桌案前发呆,忽然似感觉到什么似的,抬手摸了摸额头。
耳边有人唤道:“大君……大君!”
南河猛地回过神来,师泷跪坐在桌案左手边,似乎有点担心,道:“咱们才刚到少梁,秦王估计不会现在就见我们,要不大君先歇息一下?”
少梁在两国边界,是两国交易的重镇,数年前因秦王襄助,淳任余将此城赠与秦王。不过少梁的易主,似乎也没改变什么,少梁还是以前一样的熙熙攘攘,秦国并未改变这里的一草一木。
然而对于沿途护送他们到少梁的士兵而言,到了少梁却跟回了家似的,一路戒备一下子放松。驻守在秦国的士兵帮他们装卸车马,帮随队的军队在少梁城外的空地扎营。
秦王也早就派人打扫房舍院落,虽然秦国也是和晋国也一样的简素朴拙,准备的院落也不过是乡绅民居,但南河与群臣也可以直接驱车进去入住。这一条龙到家的服务,让南河还没见到那位秦王,心里就忍不住生了好感。
都说秦人质朴淳厚,倒真不是假的。
这要是秦人遇上贼Jing的齐人,估计会被骗的裤子都不剩了吧。
她坐进来还没多久,岁绒与靥姑正在收拾床铺衣裳,宫之省将车内用物都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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