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云漫不经心地扯下一块饼吃。
云中君突然从旁边探过头来,一点一点舔着她的嘴唇。
小云一下从沉思中惊醒,她抬手搂住哥哥,让他安静下来。
“殿下的雨露期快到了。”塔拉嬷嬷适时说。
“嗯,我要开始喝药了。”小云冲云中君一笑,像是在哄一只小动物,“去和白珠下棋去?”
云中君摇摇头,重新在小云身边坐下来,翻弄着一本诗集。
小云放下手里的食物,也凑过去,一个字一个字地指给他看:“蒹、葭、苍苍——”
“这首他会,对吧,阿勒吉?”塔拉嬷嬷宠爱地问。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云中君把目光从书页上挪开,望向小云的双眼里,“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小云心底柔软,称赞他:“真好。”
哥哥微微一笑。
这时,有人来报。
“小乌乐。”侍卫利落地行礼,“将军昨日回房后,除了晚间又夜宿外,没有再做其他事。”
“他晚上去了哪?”小云忙问。
“和之前一样,只在宫里走了走,最后在绿宫外的院子里躺了一夜。”
小云颦眉,绿宫一贯是公主寝殿,但她自幼养在父亲身边,从未住过,这座宫殿已经空置许久了。
她还在思考,就听见塔拉嬷嬷突然说:“小乌乐,你该请将军不要再这样。”
小云一愣,转头去看她,一贯慈祥的塔拉嬷嬷面无表情,低头看着地面。
小云抬抬手示意侍卫退下,这才问:“怎么回事?”
塔拉嬷嬷沉默不答。
“告诉我。”小云沉下脸,但她心思流转得飞快,已隐隐猜到答案。
最近一位住过绿宫的公主,是恩和公主,她的阿玛。
“很早之前有人传言,将军爱慕王后。如今你父母都已经故去了,他更应该避嫌。”塔拉嬷嬷低声说。
“怎么可能,”小云脱口而出,“将军是坤泽。”她说完,才意识到正是因为这个。
“你应该转告将军,叫他不要再去那里。”塔拉嬷嬷的脸上闪过一层厌恶。
“这没什么。”小云用很平淡地语气讲,“坤泽爱上坤泽、乾元爱上乾元,这都没什么,生老病死爱恨都是身不由己的事情。”
塔拉嬷嬷的表情很不赞同,“小乌乐,你不该让你父母在月神面前蒙羞。”
小云不愿与她争执,于是好声好气地问:“他们发生过什么?”
“什么都没有,而且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塔拉嬷嬷立刻说。
“我需要知道。”小云忍着脾气,平静地告诉她。
塔拉嬷嬷沉默了一下,“确实什么也没有,只是王后最初救过将军而已。她去属地巡游时遇见将军受困,便施以援手,将军为了报答,便一路护送,最后来到金仓。就只是如此而已。”
“唉。”小云听罢,叹了一口气。
“都是捕风捉影的流言,没影的事。”塔拉嬷嬷补充。
小云笑笑,表情有点难过,“但是我马上要用这没影的事去捉他了。”
她站起来,转身推开门,面无表情地吩咐左右:“去请将军到我房里来。”
公主今天脸色比昨天还差。
柳胤端瞥她一眼,自己走到床头跪下,安安静静当人rou摆设。
“上床去。”小云指了指床,自己也踢掉鞋子躺上来。
她伸手就要扯柳胤端的腰带,被柳胤端一把捏住手腕。
“做什么?”
小云头也没抬,淡淡地讲:“你最好配合一点。”
柳胤端盯着她,松开手。
小云把他按在床上,扯乱他的衣服,翻身坐在他的腰上,手压在他胸前,毫无表情地看着他。
侍女连忙上前放下床帐。
“都出去,叫外面的人也出去,待会儿将军来,直接请他进来。”小云命令道。
她腰间叮当一声,柳胤端才发现她今天别着那把她最爱的金刀。小云抬手也把自己的衣服扯乱了,唯独留下那把刀晃晃荡荡地挂在腰带上。
“你若是想要激他,还有千百种方法,不必用这么下作的方法。”柳胤端心里还是不能接受。
小云当即冷笑,“奇了怪了,你们靖人竟然也还知道什么是下作?若没有你们,你觉得我还需要这样做吗?”
柳胤端沉默以对。他不需要去猜都知道平昌侯会怎么对待一位奴隶。
“别在这道貌岸然了,好吗?”小云低下头,贴着他耳朵轻轻地问。
乌尼格日勒推开门,迎面就是满床春色。
“……真乖呀,再多一点你吃得下吗?”小云咯咯地笑。
乌尼格日勒头也不抬,直接跪下。
“别逼我罚你,啊。”公主柔声说,转头才发现了外面来人了,她从纱幔中探出一条手臂,懒洋洋地支起身子,“哦,你来了啊,乌尼格日勒。”
公主赤条条的腿从掩在纱裙下面,她顾盼生姿,一把金刀像玩具一样别在腰间。
“之前我就想问你,你是怎么伺候我阿瓦的?嗯?”小云笑着问,随手把半边床幔挂起,那位靖人奴隶衣衫不整,乖顺地躺在雪白的羊毛里。
乌尼格日勒的沉默犹如岩石。
小云噗嗤一笑,轻盈地迈着步走过去,金刀在她腰间晃荡。
“有什么好害羞的,你不是我父亲养的狗吗?”她伸脚轻轻踏在他双腿之间,“还是说……你是我阿玛养的?”
她嫣然而笑。
乌尼格日勒猛地抬起头。
“我就知道。”小云脸色巨变,恶狠狠地一脚踹在他胸膛上,把他踢得翻了过去。
乌尼格日勒被踹倒在地上,小云低头俯视着他,一脸厌恶。他控制不住浑身发抖,手指甲深深地陷进掌心。
“是,我就是她养的狗。”他咬牙切齿地讲,绝望地讲,有一瞬间他甚至期望自己能更早地就把这句话讲出来,“我就是她养的狗!”
他又重复了一遍,甚至感受到了一种怪异的幸福感。三十年前他就该承认,见到她的
柳胤端把被扯开的衣服重新穿好。白狼确实完全心不在焉,只要他稍加留意,就会发现屋子里根本没有乾元或者坤泽情动时的气味。
“其实我刚刚骗了你。”小云突然说,“若没有你们,我也还得这样做。”
柳胤端意识到她是在讲刚刚的事。
“为什么我阿玛和我阿瓦从来不告诉他呢?”小云问,神情里有些难过。
柳胤端想起了他的父亲,他一辈子忠于君主的父亲。月升大捷后两年,他于南疆战死沙场。他哥哥也受了重伤,伤好之后就携妻带子归隐田园了。
柳胤端甚至想问她,为什么要告诉他?
最终,他只是说:“你该让云中君做这些事。”
小云瞥他一眼,突然间收敛了所有情绪,“哥哥太忙了呀。我没办法……”她爱娇地抱怨,“行了,你走吧,我也还有事呢。”她起身赶客。
柳胤端跟着她出门,看见她走进隔壁一间房,他这时才意识到那间寝室并不是她平日住的地方。
小云却突然间又从门后面探出头来。
“哎。”她喊住柳胤端,“谢谢你刚刚救了我。”她冲他挤挤鼻子,看上去一脸无所谓,眼珠转了一圈却又落回到他身上。
“不必。”柳胤端摇了摇头。
冬夜,弯月如勾。
乌尼格日勒远远地就看见小云的院子里灯火通明。这里其实是代勒王的居所,她从小作为王储长大,还没有桌子高的时候就被父亲抱在怀里听政议事了。
门口的士兵认出了他,犹豫了一下,伸手来拦。
“将军……”
“让开。”乌尼格日勒冷冷地说。
银刀将军进出萨拉奥冬的每一个角落从不需要允许,他甚至能斩下月升王的头颅。
“请将军留步,待属下通传!”侍卫明显记得他今天下午还要杀小云,一脸警惕。
“滚。”乌尼格日勒没心情跟他们纠缠,抬手要闯。
只听“刷拉”一声,众士兵齐齐拔剑出鞘,森冷地看着他。
乌尼格日勒表情却奇怪地一顿,手里的力道放轻了。
正这关头,小云听见声响,推门出来,见状立刻扬声道:“请将军进来。将军想去哪都行,之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侍卫立刻收剑行礼,毫无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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