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芙匆匆忙忙提起了双耳瓷瓶,又从箱子里摸出了个杯子,倒了小半杯茶水。
容离接了瓷杯,浅浅抿了一口,眼眸稍稍一转,余光正瞧着华夙手里那块骨。
华夙皱了眉,原本白皙如玉的手上竟腾起了缕缕黑烟,好似要……化掉一般。
容离愣了一瞬,当即不想再顾小芙,伸手想去夺华夙手里的东西。
这玩意里的金光果真和子觉的不一样,若是子觉,又怎能将华夙伤成这般。
可惜小芙什么也看不见,愣着神讷讷问道:“姑娘要什么?”
容离顿时收了手,“无事。”
此时,华夙面上却不现半分苦痛,依旧清清冷冷,眸光愈发寒厉,细长的五指拢得更紧了些。
碎骨上的裂痕顷刻间又翻了一番,整个像极金光闪烁的球。
华夙面色不改,殷红的唇微微抿着,硬生生将这玩意儿捏成了齑粉。
那一瞬,金光灿灿的粉末四处飞扬,转瞬暗沉如灰,窗前垂帘又被风揭了起来,风一卷,车舆里的看不见的齑粉尽被裹走了。
容离气息一滞,眼眸竟然僵住了,怵怵朝华夙掌心看去。
华夙抬起手,朝血rou模糊的掌心吹了一下,掌心竟露出了森森白骨,叫人不忍心看。她却跟个没事鬼一样,清清冷冷地嗤了一声,“舍利。”
竟是舍利,难怪这金光如此耀眼。
华夙掌心朝上,手往膝上撘着,在那舍利被捏碎后,手上不再冒起黑烟了,只是掌心的伤却好似不好愈合,殷红的血徐徐淌至黑袍上。
容离朝小芙看了一眼,只见小芙又抱着膝乖乖巧巧坐着,分明是瞧不见方才四散的齑粉的。她心一沉,又盯向华夙的手,心里忽涌上一个古怪的想法——
原来,这么厉害的大鬼也是会流血的。
华夙眸光冷冷地扫向自己的掌心,淡声道:“被舍利伤到,是不易痊愈,但也并非好不了。”
容离哪是怕这伤好不了,只是心里诧异,她……当真不觉得痛?
华夙手一扬,一缕黑烟从指间腾起,转瞬化作了一块柔软的黑绸。那黑绸在空中飘浮着,如被手捏起,竟自个儿裹上了华夙的掌心。
华夙闭了眼,在敛眸的那一瞬,终于让容离看见了她眼底那一丝不易觉察的疲乏。
容离心下微惊,身一仰又靠上了车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眉心。她觉察到那一缕寒意未散,好似吊命般在给她提神。
小芙紧张兮兮地看了一阵,“姑娘怎又不睡了,是马车坐着不舒服么?”
“忽又不困了。”容离道。
待回到祁安,已是霞光遍天,入了城后路好走了不少,且城中人来人往,马车行得慢,容离才有了些许困意。
车轱辘蓦地一停,车夫拉了缰绳,回头道:“姑娘,到容府了。”
容离睁开眼,周身软绵绵的,活像是被人拆了骨头。她撘着小芙的手下了马车,仰头朝这高门望去,不知怎的,对这高墙大院竟不是那么怕了。
守门的下人见大姑娘回来,纷纷拱手行礼。
容离回头看见华夙站在自己身边,这才抱着猫踏进了门槛。
容府不小,从正门走到兰院也要花上一刻,故而小厮匆匆抬来了轿子,好将大姑娘送过去。
一众下人面面相觑,也不知怎只有大姑娘回来的,而同行的容长亭和两位夫人竟不见踪影。
容离坐上了轿,被一摇一晃地抬进了兰院,轿子一落,她便进了院子,一抬眼竟看见了玉琢的魂。她顿了一下,两日未见,对鬼魂竟觉陌生。
玉琢在檐下站着,许是天光未暗的缘故,并不敢走出来,在看见华夙后便变得瑟瑟缩缩的,更是一步也不敢挪。
空青和白柳听闻大姑娘回来,也纷纷回了兰院,把小芙手上的东西接了过去。
华夙立在院子中,身边虽站着好几个看不见她的婢女,可她模样仍是十分孤高,与此地甚是格格不入。
容离把猫给了空青,轻声道:“路上还未喂过,你去给它找些吃的。”
空青接了猫,“这就去。”
这空青是个话少的,白柳却并非如此,她朝门外张望了好一阵,诧异道:“大姑娘,老爷夫人们怎未见回来,可是有什么事耽搁了?”
容离进了屋,从玉琢身边走过时目不斜视,好像当真未看见什么鬼,小芙和空青跟了进去,后进的顺手合上了门。她坐下歇了一阵,屋里冰冷,并未立即脱下狐裘,反而还将领子捏紧了。
希望大家下载本站的app,这样就可以永久访问本站,app没有广告!阅读方便
后期会推出留言功能,你们提交你们喜欢的小说,我来购买发布到本app上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