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自己说远了,白琅立马止住话头,又把话题给拉了回来:“他是部落的族长,可这个部落里的其他人,早被天机阁杀光了。”
“这…”
岳歌妄瓷白的手将白琅的衣裳抓得更紧,黑衣被抓起道道褶皱,衬得岳歌妄的皮肤白得吓人,毫无血色。
她不是很懂:“他们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或许是为了铲除异己吧。”白琅冷笑不止,有些话不吐不快:“因为他们是汪尧信徒,他们不相信圣徽,所以成了异类。”
“可…我也不相信啊…”
岳歌妄有些无措,虽然她知道一宝不是个好的长老,可她却有些接受不了,身边的所有人都是残忍嗜血的怪物。
明明他们在朝礼的时候,表情是那样的慈悲和虔诚。这种人,怎么可能和白琅说的是同一个人呢?
肯定是哪里弄错了,是有人想要陷害天机阁!
岳歌妄说服了自己以后,下意识地替天机阁辩解,想要说服白琅,“我也不相信人圣,可我现在还好好的活着。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所以才…”
“没有误会。”
白琅深知快刀斩乱麻的道理,对待天机阁这种罄竹难书的存在,多说一句都是白搭。
只是对面的是岳歌妄,所以白琅并没有激烈的反驳,而是压制住自己内心的情绪,抛出了另一个重量级问题:“我好像没有告诉过你,天机阁也在追杀我。”
她感觉到自己手下的睫毛飞快划过手心,怀里的人身体僵住,不敢动弹分毫。
而白琅却不就此停住,而是继续说:“就是因为天机阁长老追杀我,所以元鹊的妹妹死掉,他成了孤家寡人,无依无靠。”
“这…”
岳歌妄的声音听起来极为艰难,可白琅却不停顿,继续说道:“所以染香死掉了,她是天机阁的新人,一心向往天机阁,以去天机阁为荣。”
“可最后,她死在了天机阁长老的手下。”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白琅眼里怒火翻涌,曾经在那片林子里遭遇的一切在她脑海里浮现。
大片大片的红色血迹,被血染红了胡须的木吾老师,灰飞烟灭的染香,和放血而亡的桃姬…
每一幅场景,都昭示了天机阁罪行累累。
“至于我的伙伴们,踪迹难寻。而我现在却只能藏在天机阁里面,等着天机阁的长老回来复命,这才能知道他们是生是死。”
“等着这群刽子手,来告诉我他究竟有没有大发慈悲,放我师友一条生路!”
将这些压抑了很久的痛苦说出口后,白琅才发现自己心里究竟有多恨。她想要覆灭天机阁,原来早已不是一朝一夕。
桃姬惨死,染香命断。其间种种血泪,都要天机阁偿还。
她和天机阁的那几位高高在上的长老,早就不死不休了!
而现在,她又该怎么面对自己怀中人呢?
白琅心情复杂,她将手从岳歌妄眼睛上挪开。却看见岳歌妄双眼紧闭,不愿睁开眼来。
就像是,不愿意接受血淋淋的真相一般。
白琅见此,说不失望是假的。
她原以为,岳歌妄在经历了这么多以后,不说对天机阁厌恶无比,那也应该是抵触的。可现在看来,似乎是白琅想岔了?
看岳歌妄这模样,对天机阁的感情,显然比白琅想得还要深。
天机阁不仅囚住了岳歌妄的人,还禁锢了岳歌妄的心。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白琅愤怒的火焰好像被浇了一桶油,越烧越旺。
为了摸清岳歌妄的反应,她直接下狠药:“你知道天机阁的人,为什么要追杀我吗?”
“为…为什么?”
岳歌妄低下头,依旧靠在白琅的肩上。可白琅现在腰背挺直,叫她靠起来并不舒服。两人都不说这一点,两人都好像无知无觉一般,继续保持这个姿势。
白琅正视前方道:“因为我的韵力是黑色。”
“无论你对天机阁怎么想,但我在他们的眼里,那就是需要被铲除的存在。”白琅说:“我和你的天机阁,不死不休。”
“这…”
察觉到岳歌妄的犹豫和迟疑,白琅心头那一把火,把她的理智都快烧没。虽然她知道,岳歌妄现在情况特殊,要徐徐图之。可当她看见岳歌妄下意识地选择后,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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