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随对于祁朔抓重点的能力表示怀疑，而且祁朔这脸黑得也太莫名其妙了吧，当初签字把他送到帝国来的难道不是他吗？

    一时之间他的语气淡了不少：“意外标记而已。”

    的确是意外。生怕以后再无意识地标记了哪只雌虫，顾随这两天向导师询问了一下这次标记的原理。谢坤泽在实验之余抽空回复了他的消息，确认这次标记是个基本不太能被复制的意外——谢坤泽第一次受到极端主义的袭击时被注射的药物使他神经通路受到改变，平时表现出来只是闻不到雄虫信息素，实际上他只要接触到大量雄虫信息素就会被标记；而这次袭击中注射的实验产物降低了被标记所需的信息素量阈值，以致于顾随只是在取手铐时接近了一会儿，他吸入的逸散信息素就足以把他标记。

    顾随和谢坤泽不约而同地在这之后“忘记”了标记这件事，还是像普通的师生那样相处。但是显然祁朔并不能简单地把他们之间的标记当做意外。顾随用最后的耐心补充了一句：“以后我们会研发标记清洗剂，解除我们之间的标记。”

    “解除标记。”祁朔微微点头，“好，很好。”

    祁朔的语气可一点也不像是觉得很好的样子。顾随不由皱眉，但是没有多说什么。

    “时间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明天还要上课。”

    说实话，和祁朔待在一起的这一段时间，顾随觉得自己有些Jing疲力尽，也没有余力再去考虑祁朔究竟在想些什么，只是自顾自冲了个澡，穿上衣服收拾好自己。走到门边，顾随回头，打算和祁朔告别，却看见重新穿戴整齐的雌虫站在边上，神色晦暗不明：“顾随，你是不是早就想摆脱我了？”

    “什么？”

    顾随有一瞬间的疑惑，接着恍然大悟。

    标记清洗剂祁朔以为他会用标记清洗剂解除他和祁朔之间的标记！

    没错为什么不能呢？如果标记清洗剂能够研发出来，他完全可以用它来摆脱祁朔！

    心脏突然间跳得飞快，顾随尽力稳住声音：“你想多了。”

    祁朔的心却沉了下去。

    “顾随，你”

    你不要解除和我的标记？

    你留下来吃顿饭再走？

    你其实不知道我

    祁朔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回过神来的时候顾随已经离开了。

    客房外面闪烁着的“请勿打扰”灯悄无声息地熄灭了，送餐员敲门进来的时候，只看到雌虫独自站在凌乱的床边。

    而酒店楼下，顾随钻进悬浮车里，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让你久等了。”

    第二天，又是周一，顾随终于恢复了上课。好在现在讲的东西还偏向基础，顾随又有前世的基础，缺的部分很快补了上来，又靠（被导师）压榨课余时间把之后的很多课程都自学了。连谢坤泽都在检验了他的学习成果后肯定了他的学习速度，沉yin片刻之后问他：“对活体实验有什么想法？”

    能有什么想法？不管是动物实验还是人（虫）体实验，都是新药研发的必经之路。只不过以往在地球，必须通过动物实验之后才能做人体实验；而在虫族，因为信息素系统的独特性，没有办法在动物身上较好地模拟相关实验，离体实验之后紧接着就是在虫族身上做在体实验了。顾随大概说了说要求有离体实验保证安全性和严格遵守实验规范一类的话，谢坤泽打断他：“别说场面话。”

    顾随顿了顿，如实道：“有时候对实验体很残忍，但也是没办法的事。”

    谢坤泽点了点头：“信息素安慰剂实验品已经试制成功，离体实验效果良好。双基团双识别是你提出来的，看来你对活体实验也没有不必要的过度怜悯，你可以参与接下来的在体实验。”

    虽然已经有所预感，顾随仍然为此惊喜不已。

    在体实验不在学校里进行，而是在一个专门的实验星球上，有军队专门驻守。接下来一段时间，谢坤泽主要就待在那里盯实验好在实验星球离帝都星并不太远，顾随在双休日的时候可以过去参与实验。跟黎朝曦打过招呼以后，这周五晚上他就和谢坤泽一起搭飞船去了实验星球。

    在飞船上睡了一晚，早上醒来就接近目标星球准备下船。顾随是第一次来，谢坤泽却早就熟门熟路，一边带着他走一边交待：“这边是我们的五号实验区，这是门禁芯片，你把它插到光脑里就行，一个月内你都有进出的权限。”

    顾随接过芯片安进光脑，余光却扫到一张有点熟悉的脸。他手上动作顿住，抬头看过去，面容俊朗的军校生雌虫状似毫不在意目不斜视，却时不时地朝他这里瞥一眼，这一下刚好被他抓住。军校生雌虫露出一个公事公办的打招呼笑容，很快挪开视线恢复“目不斜视”，耳朵尖却悄悄红了。

    顾随忍不住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