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清醒，是在医院。

    他戴着呼吸器，挂着点滴，原浩握着他的手握得死紧。他一睁眼，原浩就注意到了。

    「好点没？现在感觉怎麽样？」原浩满眼血丝，连鼻头都通红通红的。

    「」肖旻没说话，手稍微挣了挣。

    原浩很快的放手了，只是眼睛一直盯着肖旻，似乎连眨眼都不敢眨。

    肖旻不知道戴着呼吸器讲话能不能传出去，就在原浩的手心里写了个「累」字，做为问题的回答。

    「那你多休息，我会在这陪你。」原浩抚了抚他的头发。原浩看起来挺憔悴的，应该是哭过，看向他的眼神很复杂，像是难过，偶尔又有点快乐。

    肖旻确实有点累，就不再理会原浩，闭上了眼。

    再度醒来之後，他感觉身体状况好了许多。原浩还待在病床旁，只是也累了，躺在病房原有的摺叠躺椅上，在狭小的空间里曲着双脚。

    肖旻自己拿下了呼吸器，掀开被子试图下床上厕所。他的点滴架子撞到床杆，发出零碎的清脆声响。

    原浩马上就醒了，他看见肖旻爬起来时紧张得很，几步就跑过来搀扶动作有点笨拙的肖旻。

    放完水後，他直接把肖旻抱上了床。

    「感觉还好吗？」原浩问。

    「还好我这是怎麽了？」

    「你过敏了。」

    「这样。你抱抱我。」肖旻掀开被子朝原浩示意。

    原浩脱下外套，也爬上了病床。

    他们调整了一下姿势，因为病床不大，肖旻几乎躺在原浩身上了。

    肖旻觉得自己被幸福感包围，他听着原浩的心跳，拉着对方的手。「我是对什麽过敏的？」

    原浩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有点闷闷的。「血管扩张剂。」

    「我最近没有吃到血管扩张剂吧？」肖旻很疑惑。

    「你有。我给你下的，在咖啡里。」原浩搂紧了肖旻，像是害怕他跑掉。

    肖旻震惊极了。「你给我吃了什麽？」

    「国外买回来的春药我没想害你，真的，我如果知道你会过敏我不可能会放。」原浩箍得非常紧，肖旻都有些喘不过气的错觉。「我真的很抱歉都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责任。」

    对啊，不然还有谁的责任，我的吗？肖旻想。肖旻觉得原浩大概是过得太顺，脑子坏得越发严重，虽然能感觉到他确实很伤心，但肖旻还在气头上，并不想安慰对方。

    「你没有呼吸心跳的时候，我很害怕，非常害怕你真的要离开我了，我非常後悔，要是我真的就这样害死了我的爱人，那我就是千古罪人」

    「明明跟你在一起的时候这麽快乐，我却因为自己做傻事而差点结束掉这一切，我不敢想，不敢想我没了你之後的生活。」原浩语带哽咽，肖旻甚至觉得脖颈上都有些shi润。

    肖旻转过头看向原浩，这傻瓜果然哭了。

    「好啦，你再哭我要拍照罗。」

    原浩听了之後眼泪唰的就下来了，「你、你不生气你怎麽、怎麽这麽好呢」

    「你放开我，拿手机给我。」

    原浩照做之後，就被肖旻拍了一张照片。「不准删。」

    原浩拿纸巾擦了一会儿眼泪，才回应他：「好。」

    「你愿意原谅我吗？我以後都不会不跟你讲就做违反你意愿的事情。」他说。

    肖旻叹了一口气，「说到做到。」

    「当然，你真好」原浩凑头去亲肖旻的脖颈，嚐到一嘴淡淡咸味。「怎麽会这麽温柔呢，你要是碰到渣男会很可怜的。」

    肖旻心想，早就碰到了，後面这个不就是吗。肖旻觉得自己的心脏已经越练越强了。

    「其实我没有原谅自己。我在你被抢救的时候想过，如果你醒来，我要跟你求婚，如果你没有醒来，那我就独自一人过一辈子。」原浩拉起了肖旻的手。「我现在没有戒指，没有玫瑰花跟烛光晚餐，但是我想现在就告诉你，我想跟你一起走一辈子。」

    肖旻又气又感动，这家伙根本就是希望让自己不追究下药所以先求婚吧，这算是某种将功补过的概念吗。抛开那些东西，原浩的眼神确实很真诚，四目相对时能感觉到让人震撼的坚定。